南青风将木牌递给身旁通报的侍卫,那人接过,提着嗓门高喝一声。
“二十八。”
台下聂宜身子一颤,火烧似的眼神立刻投向了南青风。
方才同她一起嘲笑南青风的黄衣女人走了前去,到聂宜耳边说:“五妹妹别怕,总归你是学过骑射的,不像她小门小户怕是从小连弓箭都没得机会摸,到时候你只需让依拜迪正常发挥,你再射中两三头便好了,总归出丑的是她。”
聂宜脸上气仍未消,她本打算好的是让善于骑射的她姐姐聂欢同南青风一起进入猎场,到时聂欢只需禽鸟让给依拜迪得分,自己射中四五头野兽,便可将压力以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南青风,谁知她突然临时起意来这么一出,倒是有些打乱自己的计划了。
不过也无大碍,总归她看着就是个握不动弓的,无论自己射中几头,失败方的错处都得归咎于她,只是可惜不能更加羞辱于她,让她扬眉吐气。
聂宜扭捏着上了台,没好气地瞪了南青风一眼。
她靠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语气道:“南涟云,你就是故意的吧。”
南青风不动声色:“方才抽到我是怎样的,我抽到妹妹便如何。”
聂宜嚣张的神色不自然地收了收:“总归你等会走着瞧,可别一个都射不中,到时候哭着出来。”
南青风嘴角勾了勾:“赢下此局,那恐怕还是得仰仗姐姐了。”
。。
三人各立于猎场中三侧,马腹侧箭篓中装着的箭头标明了各属三人的编号,依拜迪、南青风、聂宜依次为一、二、三,猎场中间开辟出了一条黄土小道供马匹通过。
圈外守卫一声令下,宣布比赛开始,依拜迪便迅雷之势驾马入道,眼神向树上望去,她的目标很显然,就是奔着树上的禽鸟去的。
聂宜也轻蔑地白了眼南青风,便纵马向林中走去。
南青风悠悠向四处瞧了瞧,四处摆弄了下弦弓,骑着马走了进去,如同散步一般。
只听得倏地一声,林中传来一声凄鸣,依拜迪率先射下一鸟,获得两分。
随之而来的,是场外纷纷扰扰的声音。
“这依拜迪公主可真是了不得,一箭便中了。”
“可不,我素来就听说高氏公主依拜迪箭术了得,箭无虚发。”
“那若是五只禽鸟都被她射中,再随便射下两匹野兽,只要我们这一支箭空了,便必输无疑了。”
旁边一人微微一哂:“要我说都不用等依拜迪拿满十三分,我们这都射不中几只,淮安王妃倒看着像那么回事,你瞧摄政王妃,轻飘飘的,那里像是拿的动弓的,大家伙就当看个乐子吧。”
“摄政王就在后头,你说这话是不要命了。”
“青越的脸都要被丢尽了,我一介老匹夫的命算得了什么。”
……
又是一阵喧嚷,聂宜射中一匹雏鹿,她嘴角轻笑,得意地看向南青风。
“哟,摄政王妃这是怎么了,竟连弓都不会拉么,要不要妹妹教你啊。”
南青风瞟她一眼,自顾自向前走,她扫见一只兔子,拉弓射箭,就在箭将中那兔子腹中之时,忽地被另一支不知从何方向射来的箭击飞,她抬头看去,依拜迪正放下拉弓的姿势。
她拿着头发在手中打圈,斜着眼看南青风:“王妃这轻浮的箭术,怕是就算中了这兔子也射不死呢。”
聂宜也跟着一笑。
南青风眸子沉了沉:“公主如此虽泄了愤,可也浪费了一支箭。”
“一支箭?不过一支箭而已,我早说了,就算是五支箭,我也照样赢你。”
接着,聂宜又接连两箭射空,第三箭发出,看得出准心很好,就在众人以为这第三支野兽已是囊中之物时,依拜迪的箭却是先一步射中。
聂宜惊讶抬头:“公主,你!”
依拜迪笑了笑,接着道:“淮安王妃,虽然你私下确实待我很好,可上了战场便是敌人。”
南青风围观路过,随意拉了拉弓,射中一只狐狸。
聂宜气还没消,捡着南青风便要发作。
“没想到这也能被你歪打正着。”聂宜刻薄道了句。
南青风拱拱手:“承让。”
依拜迪冷哼一声,又射中一只禽鸟。
“再这样下去,她可真要赢了。”聂宜突然驾马到她身边。
南青风自顾自往前走:“你不也没想赢吗。”
聂宜面色有些心虚,陡然又忙道:“那是之前,”说罢又无奈瞪了南青风一眼,“算了,谅你也没办法。”
一只青黑色羽毛的禽鸟突然从林中扑翅飞来,依拜迪盯准了它,全力拉弓预判弓箭到时鸟儿到达的所在,放箭。
禽鸟被射了下来,依拜迪愣了几秒,转而眼中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
因为那禽鸟中箭的箭头编号,是“二”。
南青风的箭头编号。
聂宜眼睛亮了亮:“南涟云,你这运气可以啊。”
“王妃过奖。”
话音还未落,南青风陡感面中一道劲风袭来,一支带有一字编号的箭竟即将划上她的脸颊一侧,她连忙伏身偏头,那支箭却射中了她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