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风望着他的眸一动:“你的话如何能信?”
吴恩见丽娘信任她,也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忙道:
“我在俞州红翡山脚有一处宅邸,里头住着我八十岁的祖母,她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为了不让他人发现把柄,我从未对任何人哪怕是淮安王也不曾透露过,八年不曾回去过,你们尽可去查,我以此事做押,女侠尽可信了吧…”
南青风瞧他诚恳,大约没说假话,加之自己方才见他替丽娘受那一拳也是真的,或许是真动了情,便半信半疑收回目光。
不等她再开口,门口却是一阵熙攘,几个带刀的巡城兵被茶博士领着进了房,身后还跟着方才那两个被她打趴的大汉。
茶博士见着满地打斗过留下的狼藉,大惊一声,而后颤抖着手指向南青风:“官爷,就是她闯进我店,搅得这房里天翻地覆,拦都拦不住,官爷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那为首的一人瞧了眼南青风,又看了看身后的大汉,似是有些讶然,而后一摆手:“带走。”
身后几个小兵上前,就要上手去押她的肩。
南青风闪身避过那两人的手,抬头道:“什么人,令牌呢?”
那为首的官兵瞧着南青风不安分,正要拿刀上前威胁,听见她的话冷哼一声,却是反手掏出腰牌亮在南青风面前。
“够了吗。”
确是巡城军的腰牌不假。
“带走。”
南青风瞥了身后那又要押着她手的人一眼:“不用你,我自己会走。”
小兵见她嚣张,火气上来了,作势要骂。
“随她去。”
为首的下令,那小兵这才不甘心地闭了嘴。
南青风看向身后的两人,还是要交代些什么,免得宁翎拿不准主意:“宁小姐,先带着他回王府。”
宁翎见她被带走有些焦急:“王妃…”
南青风凝眸,摇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
。。。
南青风跟着那几人来到了巡城营大堂上,几个拄着木棍的官兵列成两排,目视前方,堂上坐着一人正低头处理卷宗。
那为首的官兵小跑着上去,在那人耳边低声道了一阵,应该是在汇报情况。
堂上那人听完,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瞧了那地上一行人一眼。
茶博士见他抬头,赶忙跪了下去。
“还请大人做主。”
堂上那人缓缓道:“何事。”
茶博士抬起头望向南青风,面色愤然:“今日我掌柜不在,店里由草民看着,本想趁着午间没人小睡片刻,
这女子便一把闯了进来,说要找人,还扬言威胁草民若是不说出那人所在,便要砸了这店,草民闻言赶忙就要去报官,正好撞上了大人,
和被这女子打出来的这两位好汉…那客间本是供贵人住的,珍贵器物多,如今被这女子毁得一片狼藉,实在是不知如何向主人交代。”
他说得涕泗横流,台上那人听他有理有据,情真意切,看向南青风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如你所言,这妇人实在是十恶不赦,身为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竟跑出来惹是生非,殴打良民,破坏财物,实在是恶劣之至!台下疯妇,你还有何要辩。”
南青风坦然:“辩无可辩。”
那茶博士又战战兢兢瞧了她一眼,见她方才的煞意消了,才松了口气,暗暗擦把额上的汗。
谁知心还没放下来,南青风又突然道:
“不过我倒还想问一句,茶博士先前放那俩大汉进那富商的房间又是为何?他们比我更看着不像好人吧。”
南青风挑眉望向他。
那茶博士抬起头佝偻着腰,忙道:“这两位好汉只说找自己哥哥,并不是作何坏事,哪像你这疯妇一般,走进来就煞气冲天,我自然有所区别。”
南青风一笑:
“是吗,可我进屋时却见的是这两位大汉对房中二人拳脚相向呢。”
茶博士慌忙抬头,看向台上那人:“大人明鉴,这两位汉子只说找哥哥,要做什么草民实在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他说得妥帖,似乎这一切与他真的没有分毫关系,南青风不屑,蹲下身扼起他的手腕。
“你你你…这不检点的疯妇,这是做什么!”
南青风冷然,眼中却有火光闪烁:“你一个茶博士,一月最多也不过五百文,手上却戴着价值百两的戒指,说你没收好处,实在难以服众。”
那茶博士忙辩驳道:“你不要空口白牙污蔑人,这戒指是我家传家之宝。”
南青风目光锐利,盯得茶博士的脸发白:“传家宝?这戒指上镶的玛瑙是今年西域进贡来的宝石,与住你那间房的富商头上所戴的是一批料,你还敢反驳?”
旁边看热闹的官兵也是一众哗然,台上那人眯眼瞧了瞧南青风,又看向那身子颤得不行的茶博士。
“这妇人所言可当真?”
茶博士眼中错乱,慌忙抬起头:“大人不要听她信口雌黄,她进堂上见大人都不跪,如此恶劣之徒说的话万万不可当真啊大人。”
那堂上之人方欲开口,像是突然瞧见什么东西,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