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胆子大着呢,不怕鬼不怕神的。”叶长安看着景若曦面色不善,含糊的安抚了一下,顺水推舟道:“不过也确实太晚了,若非是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确实不该现在上门,打扰你休息。”
“不不不,都是因为我,才累的叶大人这几日辛苦。”田宏阔连声道:“等我伤好之后,一定上门亲自致谢。”
“田公子不必客气。”两人虚伪的你来我往:“我拿朝廷俸禄,奉命调查此案,是职责在身,理所应当。”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外面田学博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叶长安便有寒暄了几句,倒是没将红月鬼魂的事情说出来,便带着景若曦告辞了。
读书人胆子小,要是听说自己的准儿媳死了魂魄找上门,别吓出个好歹来。何况明日等林晚晴的丫鬟醒了之后,不用叮嘱自然会将昨晚上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出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他自然会上门来问的。
鬼魂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大部分人的心理是宁可信其有,比如红月枉死冤魂归来,不管信不信,找人做一场法师超度亡灵,管他有用没用用,总是求一
个心安。
出了门,叶长安回头看沉默的景若曦,试探着:“生气了?”
“没,不生气,预料之中。”景若曦平静道:“田宏阔只是卧床不起又不是昏迷不醒,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没人告诉他才奇怪。”
“不生气就好。”叶长安迅速转移话题:“你刚才问田宏阔手上的伤,是不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他说谎。”景若曦道:“就算那伤口现在已经快要愈合,我也能看出来,那根本就不是和滕英卫打斗的时候留下的,滕英卫没有指甲。如果拿着利器,就算轻轻划一下也不是那么浅的伤口,如果是手指甲,除非是女子留着的长指甲,要不然不能划成那样。”
这年代就是麻烦,身份也麻烦,如果放在之前,景若曦一定会第一时间给田宏阔验伤,这伤口也早就会被发现。从身上的伤口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不是和滕英卫打斗过,或者是和什么样的人打斗过,但是这一次就没办法。
如果她非要扒了田宏阔一个半死不活的受害者的衣服验伤的话,他爹妈一定会疯了,就算有叶长安罩着,说不定也会直接去告御状的。
“
在现场有长指甲的人,那就只有一个了。”叶长安声音低沉:“你怀疑……”
景若曦点了点头:“因为红月和丫鬟身上的真首饰被抢了,假首饰留下了,所以我们判断这是熟人作案。而和红月常来往的熟人,在那段时间里没有确凿不在场证据的,又有这样力气的,只有滕英卫一个人。”
“可是我们忽略了现场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也和红月很熟悉,也知道她哪件首饰是真,哪件首饰是假,也是成年男子,有足够的力气。”
“你说田宏阔?”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叶长安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田宏阔杀了红月,又杀了她的丫头,嫁祸给滕英卫?”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景若曦回想了一下:“我刚才仔细看了田宏阔的表情,开始你问为什么的时候,他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叶长安忍不住吐槽道:“不是就跟见了鬼一样,那就是见了鬼。他那表情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谁在知道死人从坟里蹦出来以后,差不多都会是这样的表情。”
景若曦笑了一下,接着道:“因为对红月和田宏阔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所
以我们选了一个几乎和废话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这个为什么怎么解释都可以,怎么发散都可以,所以我觉得是很稳妥的,不会露馅。”
为什么你没能救我,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你要隐瞒真相不让官府找到真凶为我报仇,为什么……
“事实上我们的思路也是对的,开始的时候田宏阔非常紧张恐惧,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窗子的一点声音都让他如临大敌,好像下一秒红月就能会从外面进来一样。他那个表情绝对说明一件事情,他心里有愧,他心里有鬼。”
“也是,如果是深爱一个人,如果她被害了变成鬼,也不会伤害你。那只有期盼吧,没有害怕的道理。”
“可是后来,这种情绪慢慢的缓解了。”景若曦道:“应该是我说错了话,红月既然那么爱你,不到逼不得已,自然是不愿意打扰你吧。”
叶长安点了点他,这话其实是没毛病的,红月既然愿意离开青楼,为田宏阔生儿育女,自然是爱他的,就算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求一个生计,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听了这句话之后,田宏阔慢慢的
放松了下来,我想不出别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他和红月之间早已经闹翻,在他心里红月对他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所以我一说爱,他就立刻意识到不是这么回事,知道我们说了假话在试探他。”
叶长安沉默下来,沉吟片刻道:“你确实是很敢想,这个案子里通常谁都会被怀疑,也不会怀疑田宏阔。只是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是无辜的,你又怎么能证明他是凶手呢?关键是,怎么解释他受的伤。”
“那一刀确实很诡异。”景若曦反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