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奇怪,景若曦接着便道:“你父亲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档案室里留下卷宗。”
这个不是户籍的档案室,是衙门案件的档案室,换句话说,在这里留底的,都是曾经跟案子有过关系的。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受害者。
景若曦暗想,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也不见时若扬的父亲,也许他曾经在京城被害,但是一直悬而未破,所以时母不愿意进京,怕是会触动过去悲痛的记忆,触景伤情。
“我父亲……”时若扬看了一眼母亲,时母嘴唇动了
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出声。
时若扬继续道:“我父亲,叫时有志,他在五前因为一桩投毒案,被判了流放,后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景若曦来这个年代只有一年,五年前的事情自然不知道。但是衙役一下子变了脸色,显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燕名的脸色也奇怪了一下,他一直跟着叶长安,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参与破案,因此如果五年前的投毒案是挺有名的案子,他一定听说过,但是对于凶手就未必知道了。
“原来你是时有志的儿子。”衙役道:“我记得你,当年你还那么小,一眨眼都十几岁了。”
时有志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原来时有志是罪犯的儿子,这倒是可以理解了。虽然罪不及家人,但如果时有志投毒杀人,那么妻儿一定会受到牵连。
那时候时母应该是刚怀上女儿,时若扬也不过是七八岁,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带着幼子,那日子一定不好过,出门就被指指点点,凶手这名称,不会随着时有志死而烟消云散,而是会一直跟着他们,谩骂和讪笑,经久不散。
时母
大约也是那个时候离开京城的,孤儿寡母的没办法走远,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村庄住了下来。
景若曦是做法医的,时若扬这种身份的孩子见过不少,可悲可怜,但是他一直想要回到京城,却有些奇怪。
景若曦心里一动:“既然是五年前的案子,如今应该早已经尘埃落定,那你为什么要进档案室。”
时若扬眼中又光一闪,突然抬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杀人。”
虽然孩子声音并不大,但是语气却很坚定,可以听的出来,这话他在心里已经说了许多遍,也坚信这一
点,所以才有这么丝毫不需要考虑的一句。
“胡说八道。”衙役先不乐意了:“小子,你话可不能乱说。当年的案子我是知道的,你父亲在酒里投毒,害死三条人命,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因为当年皇帝大寿大赦天下,这才判了流放,岂是你说冤枉就冤枉。”
时母一把搂过时若扬,赔笑对衙役道:“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我没有乱说。”时若扬甩脱了母亲:“娘,难道连你都不相信爹?你不是也常跟我说,爹是不会杀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