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临玉也懒得去拆穿对方。
他关心的事情只有——
“你赶紧起来转转。在草原上养病跟你们中原不一样。你要是不起来锻炼锻炼,这病只能越拖越严重。我给你说,我府中的草药真的没多少。你要是给我用完了,我真要把你活活烧烤了祭天。”
七杀被念叨得没办法了,没好气地背对着情敌道:“我知道了,会起来锻炼的!”
“那你倒是起来呀!”赫连临玉又推了床上的少年一把,那样子就跟个土财主在看偷懒耍滑的佃户似的。
七杀存身不住,但又顾忌着自己如今瞳色有异,只能硬着头皮躺在床上,背对着对方道:“别催!等你走了,我就起来了!”
“嘿,你还瞎讲究什么呀?”赫连临玉哂笑道,“草原和中原不同。没有我带着,你上哪儿去锻炼?我怕你一走出这帐篷就迷路了。”
七杀心里真是太气了。
他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像赫连临玉这种话又多又难缠的人——而且还忒为不要脸。
人家萧君集顶多是嘴巴毒,赫连临玉是嘴巴又毒又抠门。
一个大男人能抠门话多成这个样子,简直也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七杀真是气得心肝疼。
但他顾忌着自己瞳孔已经因为情绪激动而变了色,只能不断暗示自己压住脾气,尽量用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道:“我不会迷路。”
赫连临玉压根儿就不把这个中原人的天真说法放在心上。
他正准备直接把七杀从床上拎起来,就听得帐外有属下禀报道:“王爷,汗王请你去王帐议事。”
赫连临玉脸色沉了下来,严肃地回道:“知道了。”
他瞥了眼裹着被子挺尸在床的情敌,嫌弃地交代道:“待会儿你起床了,就在帐子外面练练拳就行了,千万别走太远,不然被狼都叼走了都没人救你。”
七杀不耐烦地道:“知道了!”
赫连临玉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这才起身撩开帐篷帘子走了出去。
他对着守在帐篷外的护卫道:“好生照顾七郎君,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唯你们是问!”
护卫自是喏喏应下,丝毫不敢懈怠。
七杀在帐内听到赫连临玉的这通嘱咐,神情有些微妙的缓和。
他虽是不通人情世故,但却很擅长分辨旁人对他的态度。
就拿他的这群情敌来说,虽然荀欢和萧君集没在明面上对他说过什么威胁之语,但这两人明显对他敌意甚大,甚至时不时还对他抱有杀心。
但赫连临玉却是不同——这人嘴上虽然动不动就说什么扔他喂狼、杀他祭天,但实际上并无恶意,处处对他还算是照顾,应当说是一个很厚道的人了。
七杀想到这里,从床上坐了起来。
诚如赫连临玉所说,养病不能成天缩在床上,而且突厥确实草药匮乏,他一个外人实在是不便在别人的地盘上多做叨扰。
七杀穿好鞋子下了床,脑袋虽是有些晕沉,但还是强撑着走出了营帐。
他得快些好起来。
只有回了京都,才能见到三郎。
他现在真的好想三郎。
怀揣着这股信念,七杀觉得浑身都是劲儿,但下一秒——
“阿嚏!”
他又打了个喷嚏。
这个该死的草原,气候实在是太无常了。
正午那会儿热得要死,如今天还没黑呢却又开始冷了。
不过,七杀记得赫连临玉的嘱咐,他直接在帐篷前的空地上练武,并没有走远。
练了一会儿武功,身上出了点薄汗,七杀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
他正好转身回帐篷歇歇,却听到旁边有响动。
七杀面色一凛,当即按住了腰间的长刀,很是警惕地望了过去。
这一看,直接让他愣在了当场。
只见,十步开外处站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锦衣华服,一身装束看似简单却又处处华贵。
头发全都高高束成一个发髻,在头顶用一个银质发冠固定,再横插了一支同样纯银打造的短簪。额前戴着四指宽的玄色抹额,抹额正中以金银双线绣着一只凶神恶煞的虎头。
身上的衣裳也是玄色的,一看就是极为上等的绸缎面料,极为有质感,泛着很细腻的光泽。
衣裳中间同样是用金银双线绣成的虎头团面,腰间是三指宽的银色腰封,上面全是虎头暗纹。
衣裳并不是及地的长袍,而是类似于交领直裰,却比直裰稍微短一些,只到小腿的位置。
脚上蹬着一双玄色的靴子,简单得没有别的装饰,但一看就不普通。
确实不普通,就以大周附近几个国家来说,除却突厥这个野蛮之地,其余国内都是只有贵族才能穿靴子。
虽说这少年身上的纹饰是老虎,而不是龙或者蟒,但七杀凭直觉认为这人是皇族。
真的,这一神简单到只以玄色和银色打底的装扮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贵气,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皇族贵气。
当然,对方贵不贵气并不是让七杀惊讶的地方,真正令他惊讶的地方在于——
这人和他长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