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子!
老皇帝雷霆震怒,沉声道:“着内卫审问周婕妤,朕今晚就要个结果!”
内卫是老皇帝在宫变之后新建的一支亲卫,只听皇帝调遣,专司打探消息、拷问逼供一事,其手段之残忍狠辣叫人闻之色变。
高公公脸色不禁一变,暗道这皇城中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他抬起手来行礼道:“老奴领命。”
话毕,高公公迅速退去大殿,在蒙蒙夜色中按照老皇帝的指示去通知内卫立即行事。
当晚下半夜。
小裴府里,众人都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有人却匆匆赶到了小裴府,由角门而进,直接把沉睡中的裴仪给惊醒了。
来人正是霍渊身边的贴身太监梁六德。
他满身惶恐之气,即便夜色潮气满怀却也顾不上,见到裴仪就立马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裴大人,求你救救我家殿下吧!”
裴仪骇然失色,连忙把人虚扶起来,沉着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梁六德眼眶都红了,哽咽着道:“小的也不知殿下究竟是哪里惹了陛下不喜。今夜,一群内卫突然闯入王府,逼着要殿下饮毒酒自尽!”
裴仪惊诧莫名,虽说今日已经修得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沉稳之气,如今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头当即骂了句:何其荒谬?!
“裴大人,如今殿下被一群内卫挟持,怕是早晚都会逼着饮下毒酒!求裴大人救我家殿下一命!”梁六德说着就又跪了下去。
裴仪秀眉微微一凝,虚扶对方道:“梁公公快起来说话!殿下与我休戚与共,我又怎会置殿下安危于不顾?”
她心里很快有了对策,冷静吩咐道:“梁公公,你现在立马去丞相府,将此事告知我阿爹,求他进宫为殿下说项。”
梁公公满脸忧色,惶然道:“如今内卫就在王府,凶神恶煞的,根本不把殿下放在眼里。相国大人就算肯进宫为殿下求情,这时间来得及吗?”就怕相国大人已经劝皇帝收回了成命,可我家殿下已经被内卫逼着饮下毒酒薨逝了。
裴仪自然知道梁六德的忧虑在哪儿。
她满脸肃容,沉声道:“所以,我现在立刻动身去王府。”
梁公公感激动容,当即又跪了下去,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哽咽道:“小的谢裴大人大恩!”
裴仪只得又把人扶起来。
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得再对梁六德多做安抚,而是立马在府中点了数十名护卫,匆匆就往府外赶。
荀欢与萧君集均是谨慎之人,裴仪这番举动直接将两人给惊醒。
两个男人都赶来。
萧君集满脸关心之意,正要开口询问,可站在一旁的荀欢却抢先一步关切地问道:“三郎,这是怎么了?”
裴仪瞟了眼两个男人——衣衫虽是整齐,但明显就是刚刚匆忙穿好的样子,发髻已然松散,一看就是刚起床的模样。
她心里忽而就有了一个想法,语速极快地道:“你们马上跟我走,衣服不用换了,我在路上给你们解释。”
荀欢与萧君集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没有怀疑一句,俱是沉着脸色一同跟着裴仪出了门。
为了赶时间,小裴府养着的三十多匹骏马全都出动了。
一行人在深夜中的京都大道上打马狂奔,马蹄声在渺无人烟的街道上异常清晰又急促。
裴仪心跳得很快,握着缰绳的手都不知不觉中渗出了冷汗。
她片刻都不敢耽搁,只顾着催马前行,就怕迟到一步就酿成悲剧。
她心里一点都不轻松,也不敢仗着说书里写了霍渊会登基称帝,那霍渊此次就一定会化险为夷。
现在所有的走向都已经和书中大不一样了。
谁能料到霍渊竟会突然遭此大祸?
她现在心里根本就没底,只求霍渊身边的护卫能抵挡住内卫一阵子,好让她一切都来得及。
马匹跑得飞快,带起一阵阵风。
裴仪脸上的汗都被风吹干、吹凉。
她却总觉得马匹跑得还不够快,挥动鞭子催马快行。
萧君集与荀欢两人见她这般着急,也是片刻不敢耽搁懈怠,只管打马跟随狂奔。
终于,一行人赶到了三皇子大门前。
荀欢脸色甚是错愕。他抬头看着三皇子府的牌匾,只觉得今晚兴许会极不太平。
萧君集也有同感。他翻身下了马,疾步走到裴仪身旁,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寸步不离裴仪身边。
裴仪冷着脸,一手撩起衣摆就迅速上了阶梯,眨眼之间就到了朱漆木门前。
萧君集还打算敲门,裴仪却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哐”的一声,那拴着大门的门栓直接断裂,两扇木门直接往两边散开。
萧君集默默瞟了眼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的门栓——足足有四指宽,四指厚,扎扎实实一根硬木头。
荀欢也默默瞟了眼那根尸体断裂的木栓,暗搓搓地想:他家三郎这一脚力道可真大。
两个男人在这一刻十分有默契地互相对看一眼,都很有默契地想:日后还是少做强来之事,要是把三郎惹急了,这一脚下去,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