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了一楼大堂的楼梯口,低着头道:“请裴大人上楼。”
裴仪便知应当是镇国公主一人在楼上等她了。
她一手提起衣摆,一步一步迈上阶梯,不紧不慢地到了二楼。
二楼很开阔,几间屋子全都打通了,看着亮堂堂的。
裴仪站在门口处,突然就有点犹豫。
她想起了先前在酒楼与晏落鱼独处的情形。
那一次,她可是让晏落鱼好一通逗弄。
若是今日也这样……
裴仪打了哆嗦,心头默默给自己打气:不可能的!那种没出息的场面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她一个人还默默在门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已经在二楼等了半天的晏落鱼却迫不及待地喊道:“三郎,还不进来吗?”
裴仪光听到了这一句问话,心头的“嚣张气焰”就莫名弱了几分。
哎,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让她面对一群男人吧,她倒是能豪气云干的。
可让她面对一群娇滴滴的姑娘,她就硬气不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姑娘们都太柔弱娇气了,她不敢凶人家。
裴仪心里苦哈哈的,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晏落鱼坐在靠窗的茶桌边,浅笑着看着裴仪一步一步走近。
裴仪轻轻干咳一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微臣见过镇国公主。”
晏落鱼轻笑道:“三郎何必如此见外?今日,我俩是以故人相称,这里可没什么公主、大人的。”
裴仪尴尬地笑了笑,僵硬地隔着张茶桌坐到了晏落鱼的对面。
晏落鱼一手捏住广袖,一手提起陶瓷小茶壶慢慢悠悠斟了一杯茶。
接着,她伸出葱白如玉的手将茶杯推到了裴仪面前。
公主亲手斟茶,这种待遇可不常有。
裴仪受宠若惊,确切地说,是她太明白这动作背后意味着什么了,当即便感觉如坐针毡。
她觉得吧,她明明是来谈正事儿的,可晏落鱼好像一心要和她谈不正经的事情。
“三郎,近来,京都关于你的流言是越来越过分了。”晏落鱼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少年郎”,意味深长地浅笑道,“三郎可有担忧?”
裴仪心里微微一凛。
晏落鱼主动跟她谈及流言一事,难道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裴仪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格外镇静。
她状似毫不在意地轻笑道:“都是些无稽之言,我又有何好担忧的?”
裴仪这般直接否认,晏落鱼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依我看,三郎也该担忧一下了。”晏落鱼用意很深地道,“你今年已经十九了,马上就是弱冠之年,也到了议婚年纪。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儿郎,怎么也得娶一位夫人过门吧?”
裴仪微微一怔,暗道:晏落鱼这通话实在是暗示意味太明显了。
晏落鱼这是已经怀疑,甚至可能是笃定她是个女人。
所以,晏落鱼提议——不如他俩成婚,让晏落鱼帮她当掩护。
毕竟,世人通常不会怀疑一个已经娶妻的人到底是不是男人。
更何况,她娶的还是公主,谁会怀疑公主的驸马是不是个真男人呀?
从这个角度来说,晏落鱼的提议倒未必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