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保明侯错愕一瞬,显然是没想到迟琚会知晓此事。
“怎么,父亲记不起来,可是需要我帮你回忆?”迟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将保明侯踹倒在地,一脚踏在其背上,恶狠狠道。
“和府上的丫鬟苟且偷情,被其妖言蛊惑,宠妾灭妻!后又对其下毒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纵容,她是主谋,你便是帮凶!”桩桩件件,迟琚都替他细细数来。
门外的徐霁自然听得到迟琚愤恨哽咽的声音,他负手垂眸,静静地听她发泄自己多年的怨恨与委屈。
“怎么不说话了,父亲?”迟琚声线忽而温柔,眼神如毒蛇般危险,俯视着保明侯道。
保明侯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更为迟琚所知晓的事所感到震惊。
迟琚踏在保明侯背上的脚松开,她拍了拍一旁榻上的灰尘。
“这些日子您睡得可好啊,午夜梦回之时可有过良心不安,可有过半分忏悔?”迟琚猩红着眼眶,恨不得将保明侯立刻了断,“可有想过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扶持事业的结发妻子!”
保明侯战战兢兢打着哆嗦,一步一步应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坚硬的墙。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不是的,不是的,”保明侯立马跪在迟琚面前,不似之前冷漠狠毒的面孔,连声解释,“是李氏,是她勾引蛊惑本侯,本侯没有错,也是她下的毒,是她,都是她,你放了爹爹,放了爹爹好不好……”
迟琚就低垂着头,看着匍匐在地上扯着她裙角的保明侯,眼底涌现出淡淡的讽刺。
“你,你是霁王妃,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保明侯胡乱言语着,“霁王对你那么好,上次居然坏我好事,他听你的,放了我……”
“放过你,”迟琚蹲下身,颤抖着声线,眼眸中也褪下了仇恨的血腥,“做梦!”
保明侯眼中最后的希冀瞬间破灭,面如死灰,可手上却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方才求饶的动作,不曾停歇。
迟琚看着他希望破灭的神情,嘴角勾起畅快的笑,她起身抽走保明侯手中握着的衣角。
她打开门,不曾回头,只淡淡说道:“去地府忏悔吧。”
她“嘭”地一声关上房门,徐霁缓缓转过身,看到忍着抽噎的迟琚,心头涌上强烈的痛惜。
徐霁将迟琚轻轻揽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拍着她起伏的背,就这样站在月影之下,直至迟琚平静。
“他死便死了,可我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入夜,迟琚缩在被子里,轻声同徐霁道。
她情绪翻涌,恨不得将其手刃,除之而后快。
徐霁侧躺着抱住迟琚,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明日我们去看祖母可好?”
迟琚回身抱住徐霁的劲腰,合上眼眸,轻点了点头。
若非迟琚的眼泪滑落在徐霁手中,也许这长夜便无人知晓她的心痛。
次日。
迟琚的眼眸肿了许多,像是两只桃子。
她坐在妆奁前,撑着下巴苦恼。
化鸢明白迟琚的顾虑,无非是怕祖母看到她肿胀的双眼而担忧。
徐霁从门外迈步而入,手中用绢帕托着一小块冰,冰敷在迟琚眼上。
迟琚有些诧异,九月初秋,徐霁从哪儿找来的冰块?
“府中有制冰之处。”徐霁自然知晓迟琚的疑惑,柔声道。
迟琚闭着眼,感受这冰凉,肿胀的感觉消退不少。
徐霁知道今日伴迟琚归宁,早就命贺夺备下了厚礼,无需她挂心。
迟琚眼睛消肿不少,冰块也随着体温融化,她收拾了一下,便同徐霁去了将军府。
祖母听说迟琚要回来,早早地就命人将府内上下清扫干净,坐在前厅等候。
迟琚见到祖母甚是高兴,但四处看看却未发现白岕的身影。
“表哥不在吗?”迟琚扶着祖母坐下,问道。
“你表哥昨日早上便回辅佑了,说有公务在身,不好待太久。”祖母无奈笑着,喝了口茶。
迟琚了解白岕的性子,只好点了点头罢。
“行了,”祖孙二人又聊了许久,祖母拍拍迟琚的手道,“你陪王爷去转转,别老和祖母待在这屋子里。”
“好,听您的。”迟琚笑着应下祖母的话。
迟琚找了徐霁许久,才从陈管家那里得知徐霁在花园中。
她三步并作两步,悄然接近徐霁身旁,只见他细心修理着园中的秋千。
迟琚便静静地站在他身侧,直至徐霁直起身子。
“试试?”徐霁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确保秋千稳固后同迟琚道。
迟琚理了理衣裙,坐在秋千上,手攥住两侧的麻绳。
徐霁轻推着秋千,迟琚坐在上面,迎着细风,青丝肆意飘摇。
忽而,迟琚见远处闪过一道黑影,再仔细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未发现。
她足尖点住地,迫使秋千停下。
“怎么了?”徐霁见迟琚面上心事重重,问道。
“你方才有看到一抹黑影吗?”迟琚不确定地出声问道。
徐霁摇了摇头:“许是昨夜休息不好,看花了眼吧。”
迟琚这才勉强相信是自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