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经过,宁知蝉突然有点局促地用手推了推瞿锦辞的肩膀,似乎想要逃脱,但并没有达到效果。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惊惶地看着瞿锦辞。
“瞿锦辞。”宁知蝉叫他的名字,声音很小,每个音节都像刻意为了讨好瞿锦辞一样,甜腻腻地黏起来,“我们去酒店吧。”
宁知蝉的眼睛圆圆的,可能是因为太瘦了,他的眼睛在那张小巧的脸上大得有点突兀,看起来有种做作的纯真,掩藏起来的痛苦很迟钝。
瞿锦辞笑了笑,似乎轻易地被宁知蝉的惊恐和畏惧取悦到了,心情很好地放开了他。
他们变得像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任意一对恋人,瞿锦辞牵着宁知蝉的手,体贴地帮他拉开车门,让宁知蝉坐到自己跑车的副驾驶上。
酒店在大约两三个路口以外,瞿锦辞独占一件套房,每次都要宁知蝉去那里等他,说起来宁知蝉还是头一次坐瞿锦辞的车。
瞿锦辞是矜贵的少爷,照顾人却照顾得轻车熟路,坐过他跑车副驾的人不在少数,宁知蝉绝不是其中特别的某个。
到了酒店之后,有人替瞿锦辞泊好车,瞿锦辞没什么顾忌地揽着宁知蝉的腰,他们乘电梯到达顶楼的套房。
房间里很乱,瞿锦辞带他路过客厅桌子和地毯上堆满的饮料零食,以及蔓延到卧室里满地的气球,把他拖到了床上。
瞿锦辞刚刚在这里开派对,宁知蝉想,收下瞿锦辞奖杯的那个女孩子也会在,他们在这里郎才女貌,登对地暧昧结束之后,瞿锦辞又立即把他接到这里,准备跟他上床。
宁知蝉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最卑劣,最低贱,还是什么其它的。
在宁知蝉想出更不堪的形容词之前,瞿锦辞把一条红色的裙子扔到了他身上。
“换上。”瞿锦辞命令道。
宁知蝉撑着床坐起来,想站起来,又立即被瞿锦辞抓住了手腕。
“去哪儿?”瞿锦辞笑了笑,露出半颗虎牙,看起来有种罕见的稚气和愉悦,与少年人性中那部分单纯的恶完美对应起来。
“就在这里换。”瞿锦辞又说。
宁知蝉抓了抓自己的裙摆,又松开了。
他把头发撩起来一点,用后背对着瞿锦辞:“可以帮我把拉链拉下来吗?”
瞿锦辞用调情的力气,缓慢地将拉链拉下来,像拨皮拆骨之前欺骗性的准备环节,宁知蝉感到煎熬。
他的背部逐渐暴露出来,在被篮球撞击过的部位,出现了很大一片淤青。
瞿锦辞很轻地用手碰了碰淤青的边缘,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什么其它因素,宁知蝉很轻地开始发抖,不过瞿锦辞这样玩了一会儿,很快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催促宁知蝉:“快点,别让我再等。”
宁知蝉在瞿锦辞面前赤裸身体的时间很多,对此类感受轻微地感到麻木,于是僵硬地脱下了身上的裙子,换好了瞿锦辞给他的。
是一条红色的裙子,没有图案,吊带很细地搭在宁知蝉的肩膀上,领口更深地陷下去,露出宁知蝉平坦洁白的胸部皮肤,腰部束紧,裙摆像盛夏时节的花朵一样散开,看起来有种和宁知蝉本人不太相符的风情。
不过瞿锦辞似乎并不在意,他看宁知蝉的表情,就像小孩子看一个玩具。
瞿锦辞从来不会缺玩具。
他会和宁知蝉上床,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温驯的宣泄工具,而宁知蝉恰好送了上来,省了瞿锦辞的麻烦。
瞿锦辞对宁知蝉勾勾手指,宁知蝉便跪坐到床上,瞿锦辞握着他的后颈,撕掉了腺体上的阻隔贴,很近地看了他一会儿。
宁知蝉温吞迟钝地眨了眨眼,讨好似的舔了一下瞿锦辞的下唇。
瞿锦辞的眉眼很浓,眼珠又黑又亮,看起来有种欺骗性很强的深情。宁知蝉不敢看他太久。
他闭上眼睛,瞿锦辞开始反客为主地和他接吻,宁知蝉闻到逐渐浓郁的甜酒味。
他有点茫然地想,如果人一直在碎玻璃里舔糖吃,是不是总有一天也会把碎玻璃当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