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观在山上,秦酒酒和谢景自然不是靠着步行上的山,只是倒也没想到,到了观门口,往下看时,视线之内竟然全是石阶。
观门紧闭,门外甚至飘落了许多的枯叶。
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一座早已荒废的道观。
但是这道观,建筑却十分宏大,想来风光之时,来往之人定是络绎不绝。
秦酒酒想到了在宫门外遇到的那个道士,据他所说,天子这般信道,想来这终南观不该落魄至此,倒是有些奇怪。
秦酒酒走上前去敲门,但是过了许久,观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里不会没人吧?”秦酒酒偏过头去看向谢景,他的神色隐没在光里,看不真切。
只见他手心微微一旋,像是捏了一个诀,忽而便有一道极大的冲击力打向她面前的门,秦酒酒额前的碎发都随之一动,那门应声而开。
入目,也尽是落叶。
“有人吗?”秦酒酒试探性地出声道,但是这院内的模样,看上去倒真像是没人居住一般。
可是那个道士分明让自己来此处的!
秦酒酒并不觉得那个道士会愿意编一个这样的谎来玩自己,于是她说了一句,“进去看看……”便继续往前走去。
“酒酒!”
秦酒酒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因为这个声音,是柳妗。
谢景倒是面无表情,他还未进门,便知道这观内有人存在的踪迹,否则,他根本不会将这扇门打开。
但是出现的人是柳妗,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秦酒酒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柳妗此刻换下了平日里爱穿的红衣,发髻上的簪子也极少,看上去十分朴素。
她这是在孝期呢。
柳妗周身的气质也变了很多,秦酒酒忽而便想到了原文中对她惨遭变故时的那一段描写,现在见到她,倒是也明白了,当时的场景该是有多么的惨烈!才会让一个原本性格那般张扬明艳的女子,收敛了锋芒。
白衣温婉,但秦酒酒却觉得此刻看上去极具破碎感的柳妗,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而去。
她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着实是再见到她,早已物是人非了……
柳妗脸上没有笑意,她朝着秦酒酒走近,脸上的神色却越发沉重,到了近前,秦酒酒才发现,她眼底已然是一片赤红,眼中甚至蓄满了晶莹,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落下。
“阿妗姐姐……”秦酒酒一出声,便看见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她心中悲恸,便上前一步将柳妗抱了个满怀。
谢景在一旁看着,心中却莫名不是滋味,他紧紧地盯着秦酒酒,此刻柳妗恰好背对着他,而秦酒酒却正对着自己。
秦酒酒感受到谢景的目光之后,有些疑惑地抬眸去看他。
谢景看上去像是生气了,但是她明明没惹他!
秦酒酒此刻感受到柳妗也回抱住了自己,听见她在自己颈窝处低低的哽咽声,心中一动,低声安慰道:“阿妗姐姐,哭出来!哭出来才不会那么难受!”
谢景在一旁看着,察觉到自己用视线胁迫秦酒酒放手没用之后,他便走到了二人旁边,冷声道:“这观内可还有人?”
柳妗放开了秦酒酒,此刻她眼底残留的红彰显着她方才的伤心,秦酒酒面露担忧地看着她,根本没工夫听谢景在说些什么。
察觉到秦酒酒的视线一直在柳妗身上,谢景神色更为冷冽了些,他直接上前便抓住了秦酒酒的手,将她拉近了自己。
柳妗回答道:“还有一个道长,他常常下山,于是我知道你们要来皇城之后,便拜托他若是见到你们,便帮我传个消息!”
秦酒酒有些不解,问道:“他如何能够认出我们?”
柳妗的神色有了缓和,道:“你们四人这样的长相,自然是好认的!”
谢景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在何处?”他总觉得这个道士不简单!
“道长来无影去无踪,平日里我也鲜少见到他……”柳妗话音未落,谢景的剑便忽然出了鞘,朝着某处而去。
“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很容易伤到无辜的!”
那个方向视觉上是个死角,但原来竟然可以藏人。
秦酒酒看着之前她遇到的那个道士从那个死角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笑意,话是对着谢景说的。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扫了三人一眼,而后落在了秦酒酒身上,又看了看谢景,撇了撇嘴道:“小姑娘,我跟你说过,你身边这人与你是极不相配的!你怎么还与他待在一处呢?”
他的视线落在他们二人紧握的手上,啧了一声,而后竟然径直走了过去,作势要用手中的拂尘将二人的手强行分开。
谢景此刻眼神中已然充斥着杀意,就在他方才说到那个极不相配的字眼之时,谢景眼中便已然有了杀意,只是他不知是感受不到,还是故意装作不知,竟然还是走到了二人面前。
停顿在空中的剑,得了主人的指示后,瞬间又调转了方向朝着这道士袭来。
只不过他一个闪身,便已然移开来,那剑却没立刻来的及调转方向,竟然直直地便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