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通这刚出道的毛孩子所能够领悟出来的?是以,若是凌通牢记着万俟丑奴与尔朱追命的招式和剑法,那他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地理解武学的原理,永远都无法突破,甚至还会走火入魔。
万俟丑奴所留下的脚印却比那种天马行空的剑法实在多了,也更具体。因为他已经刻在地面之上,而剑式划过即逝,绝不会在空中留下任何轨迹,那种天马行空的轨迹,自不是人一看之下所能捕捉到的。是以,凌通想领悟万俟丑奴的剑式和招意,那纯粹是不可能的,但对照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却可以感受到那种神秘莫测武学至理的存在,更使自己在步法与剑法的配合之上有了一个很大的层次突破。这更因为凌通所学的剑法乃是根据蔡风的笔迹领悟而来,而蔡风的剑法却与万俟丑奴同出一源。凌通就算是能够从笔迹中领悟出这几路剑法,却只有剑招,而步法配合之上,却是极为散漫。是以,每次对敌,他只能凭着身子的灵活,东窜西逃,东划一剑,西挡一招,却根本不能连贯使用,这是凌通最大的毛病。不过,他的身形也的确十分灵活,剑痴出身铁剑门,铁剑门本就以身法著称,剑法还是其次,但凌通此刻得万俟丑奴留下的足印,正是黄海这一门的步法,与凌通所学的剑法竟有相辅相成之妙,使得凌通不能连贯的剑式豁然贯通,这自然让凌通大喜过望。
在夕阳刚落入远山之时,凌通突然听到一声惊异的低呼。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萧灵的声音,不由得骇然停步,回目望去,却见远处五个汉子骇然退走,凌通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一位正是今日尔朱追命身边那逃脱性命的青衣大汉尔朱听聪,另外四人显然正是尔朱听聪带来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萧灵也抬眼望了望那惊疑不定的五人,又向凌通望了望,微惊道:“尔朱听聪!”
尔朱听聪身上缠了许多绷带,显然自万俟丑奴剑下逃得性命,却也受伤不轻。
凌通立刻想到地上的尸体,明白对方是来收拾尸体的,定是不想这些尸体被野狼啃掉,才会带上人来收尸。但却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惊疑不定,且有骇然退去之举。似乎是怕了自己,这是为什么?他很明白,对方之中单论尔朱听聪的武功,就不是他所能比拟的。在没有受伤之时的尔朱听聪,乃是尔朱追命身边的护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人,竟可以挡住万俟丑奴的四剑,而仍能逃生。当然,若非尔朱追命出手,尔朱听聪也只
能是死路一条,但这点足以表现出尔朱听聪的可怕。但此刻,尔朱听聪定是身受重伤,凌通自然是不怕他的,但另外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易与之辈,就算凌通不怕他们,他们也不应该会怕眼前两个小娃娃呀。
尔朱听聪目光四处一扫,却发现山头之处那块木板,正是尔朱追命的轿中之物,禁不住一震,五人迅速退去。
凌通见五人退去,也不答理,还当他们是有事,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继续趁天光未淡,仔细打量着地上脚印的方位,比画着,将这些步法重练一遍,然后强自记下。
萧灵望了好久,都未曾见尔朱听聪几人返回,不由得出言道:“通哥哥,他们走了,我们吃些东西吧。”
凌通一想,倒也真饿了,刚才在练剑之时虽不觉得,这一刻经萧灵提起,立刻就饿得像是空了肠一般。
两人来到洞前,一起将已被萧灵在小泉中洗清内脏的一只兔子和一只大山鸡串了起来。凌通以极其熟练的手法,调好料,以硝石打着火。这对于凌通贯于山野生活的小猎人来说,当然不是难事。
“奇怪,他们难道不为尔朱追命等人收尸了,就让他们被狼吃掉吗?”萧灵有些奇怪地突然问道。
凌通也大惑不解,其实若他们是老江湖,早就应该想到什么原因了。只可惜他们初出茅庐,虽然凌通机智无比,可对这种江湖人物的心理还是难以捉摸,对有些不关自己的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想了想,也仍然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不过片刻,那烤熟的兔肉香味四溢,皮肉松黄,而每到这一刻,萧灵就忍不住吞口水。此时凌通也是一样,可能是因为的确是很饿的原故吧,他拔出腰间的飞刀,迅速切下一只兔腿,萧灵也用小刀插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却将嘴也烫了,两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凌通却不怕烫,三口两口就啃光了一只兔胯,但此时,他却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两匹马似乎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萧灵也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发现不对在什么地方。
“快吃吧!”凌通再次割下一大片兔肉道,同时大嚼着立身而起。在此同时,眼角闪过一道黑影,赫然正是那退去的尔朱听聪及其四人去而复返。
“奇怪,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呢?”凌通自语道。
萧灵正吃得津津有味,支吾着问道:“谁呀?”
“尔朱听聪!”凌通道,说完吞下最后一块兔肉,端起冰凉的泉水喝了一口。
“他们定是回来收拾尸体的。”萧灵解释道。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心地道:“他们会不会为难我们呢?”
凌通好笑道:“我们又没惹他们,他们为难我们干什么?”
“嗯,说得也是!”萧灵稍稍放心,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