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士兵紧张地看着蔡伤奔了过来。
“我!”蔡伤沙哑着声音道。
“夜晚城墙不许人靠近,否则杀无赦,快快离去。”一个冷峻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奉城守之命外出有急事。”蔡伤亮出城守令牌,停住脚步冷冷地道。
在火把光映照下,那七寸的令牌虽然隔了六七丈,仍然清晰可见。
蔡伤见对方没再阻拦,便大步走近城墙,沉声道:“
还不去为我开启城门。”
那声音冷峻的高个子不禁浑身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连这跨步的神态也是那般熟悉,不禁仔细地打量了蔡伤一眼,又向左右望了一望,沉声道:“既然有城守的令牌,便开启北门三尺。”同时望向蔡伤的目光变得异常狂热。
蔡伤淡淡一笑,向北门大步行去。
“吱呀!”北门那巨大的顶门拄被几十人移开,使北门露出一道三尺宽的缝隙。
“张大人,谢谢你的合作。”蔡伤在心底大为感激,语意真诚地道。
“配合大人行事,是本将应该的,还不放下吊桥。”张涉激动地道。
“哗!”吊桥很沉重地搭在护城河的对岸。
蔡伤大步走上护城河,向张涉望了一眼。
“大人好走,本将不送了。”张涉欢喜之中又有些伤感地呼道。
“快关好城门,小心萧贼兵至。”蔡伤不忘叮嘱道。
“关好城门,起吊桥。”张涉忙下命道。
蔡伤心中一阵感慨,无限失落地向南面的林中奔去,因为王通已经将马匹在林中备好,在正阳关中只有这些信得过的生死之交,可惜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日可以重相聚首,或许永远老死他乡,不禁长长一叹。
“将军!”林中一声低呼。
蔡伤迅速行了过去,那人亮起一根火把,激动地道:
“将军成功了?”
蔡伤打量了他一眼,举起仍在滴血的黑色包裹,道:“王仆,你怎么仍守在这里?”
“老爷不放心这一匹马系在这里,同时吩咐小人送些盘缠给将军,再将夫人的骨灰送来,因此便守在这里了。”那年轻人正是王通书房门口遇到的王仆。
“真难为王大哥了,你回去告诉他,我永远都会记得这大恩大德。”蔡伤打量了马背上那几壶羽箭和铁胎大弓及弩矢,感激地道。
“老爷说叫你不必谢,只要你活得好,他便很高兴了,你是我们汉人的勇士,这里是二百两银子和一些珍珠,相信将军可以去做一些生意,老爷说恐怕你以后再也不会去带兵打仗了,因此请你一定要收下。”王仆诚恳地道。
“知我者,王大哥也。好,这些钱我收下了,你小心一些。”蔡伤拍拍王仆的肩膀伤感地道,同时慎重地接下这一包金银。
王仆从背上取出一个瓶罐道:“这是夫人的骨灰。”
蔡伤双目泪光一闪,手中的人头重重地掉在地上,而深情无比地抓过瓷罐,喃喃地道:“雅儿,我为你报仇了,我这就带你去老家,从此再也不会分开,好吗?”
王仆也禁不住鼻子一酸,蔡伤抱紧骨灰坛,泪水又簌簌地洒在瓷罐之上。
“唏!”骏马低低地喷了口热气,蹄子在地上踏了两下,把蔡伤从悲痛中惊醒过来,不禁仰天叹了口气,对着地上吴含的人头,冷厉地道:“那你便永远做个无头鬼好了。”
说着,“轰”地一脚,竟将这颗带血的脑袋踩得爆裂开来,劲道之惊人,只叫王仆目瞪口呆。
“你小心了,我这就去了,代我向你们老爷问好,也许风儿十几年后会回来的。”蔡伤伤感地道。
“小人会传到的。”王仆一阵激动地道。
蔡伤凄然一笑,抱着骨灰坛,翻身飞上马背,“驾”的一声轻喝,马儿向南方疾驰而去,唯留下王仆举着火把呆愣愣地望着蔡伤消失在视野之外。
夜风微微有些寒意,却掩不住城内的喧哗,正阳关的确已经够乱的了。
蔡伤一路疾行,绕过了梁军与魏军的关卡,赶到黄海所住山洞之时,已是他离开山洞的第五天,黄海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大部分已经结疤,而蔡风每天与黄狗一起打得火热,也不怎么哭闹,满山洞乱爬,黄狗便若慈母一般呵护逗着蔡风。
蔡伤心头一阵酸楚,不过他只能让蔡风以狗乳为食,否则蔡风太小,仍不能够吃稀饭,只会饿死,这种日子不能像以前一般,请奶娘,看来以后还得将黄狗带上。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雨,蔡伤本打算赶路,可是现在却走不成了,还得把马匹全都牵到洞中,如此风雨,连马也会受不了,不过幸亏打了一些猎物,就着火烧烤倒也很自在,反正也不在乎这么一天半夜的,而且目前魏、梁大战迫在眉睫,应该不会有人来追截他,更何况,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会不投梁境而返河北呢?所以他并不太在意,这一夜搂着蔡风好好地睡了一夜。
翌日醒来,才发现衣服竟被蔡风尿湿了,黄海和他不禁全都大感好笑,不过也使心情稍好了一些。
天气也放晴了,不过昨夜的风雨的确太大,林间那未掉的黄叶全都掉光了,地上泥湿路滑,山路也不好走。
蔡伤以软布带把包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