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共鸣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于天抬头,远处高耸的山峰此起彼伏,像一张巨大的屏风,立在暗沉辽阔的暮色之下,也将漫无边际的冷意阻挡了下来。
他的近前是一处落崖,触手可及,下方的空荡深不见底,一直荒凉的延伸到远处的峡谷深处,埋藏进黑暗当中。
由此经过黑夜武装的风,更加的猖狂,它们尽情的收割着大地残留的温热,将世间的一切,打入被黑暗囚禁的冷宫。
女孩双臂环膝下巴倚着膝盖,呆呆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天就这样陪着她静静地坐着,期间于天一直想要开口打破孤独凝固的冰冷,可是他始终没有。
他知道,即便他开口了,也无济于事,他无法将女孩,从孤独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就像是他在路上见到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出于同情他抱起小猫在怀里抚慰了一番,无论期间怎样的温馨怎样的不舍,他最终还是将其丢在了路边的草丛里,任由它自生自灭。
更重要的是,这一点温热的曾经,对它来说,并不一定是一种鼓励,只是一种残忍。
至少对此时无能为力的于天来说,是这样的残忍。
一直坐到半边的月亮高高挂起,在两人的心头都抹上一层淡淡的白霜,女孩还是保持那个僵化的姿态。
于天实在是忍受不了,忍受不了想说却不知道如何说,不知道怎么安慰的纠结状态,索性他直接起身,颓败的离开。
他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看到在夜的深邃中,那个狰狞的,凶狠的幻影,带着凯旋而归的兴奋,已经吃饱喝足的酣睡起来。
而女孩的背影,穿透亘古的洪荒,淌过时间的长河,成为了锈迹斑斑的遗迹。
于天心中一软,走上前去,伸手一抖,一件兽绒长袍出现在手上,微微欠身将那件衣裳盖在了女孩柔弱的身上。
不知是女孩对于天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还是长时间受晚风的侵袭导致身体有些麻木的冰冷,在柔软的衣服触及的一刹那女孩的娇躯轻轻的为之一颤。
女孩下意识想要避开,并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孤独,不允许她这样做。
长袍上的温热和孤独的冰冷冲撞着,是你死我活,是势不两立。
但是她没有,或者说她没来得及。她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衣服上的兽绒已经裹挟着温暖渗入肌肤,冲撞开孤独的冰封,直击心底。
随着温暖弥漫上来的,是如花开般绚烂的欢声笑语,是如野草疯长的势不可挡的美好回忆…
她获得了一种久违的,热泪盈眶的触动。
于天并没有察觉女孩的反应,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哀叹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一夜无眠,于天总是在担心什么,毕竟孤独和解脱的距离,只有女孩坐的位置到落崖的短暂。
他并不是杞人忧天,在他那个美好社会中,这样的距离,一个喘息中,就伤感了不少人。
天边刚刚鱼肚白,于天就开始了训练,向山上进发的时候于天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女孩还在。
只是她的背影,经过黑夜的浸泡,更加的荒落,即便天边有着救赎光芒的破晓,也洗礼不掉其中挥之不去的深刻。
可是等到于天回来再看,女孩却不见了,那座空荡荡的山头上,只剩下风的顺畅,和被阳光润色的光泽。
于天心中一惊,他还莫名的朝山崖下看了一眼,看不到底,更加的惊慌。
他怕女孩会想不开,毕竟缠绵着的孤独是如此的恐怖,即便现在处在阳光的温暖之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浑身的寒意。
他也搞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的担心,本来这样是好事,就算偷灵不成,也可以消除脑袋里定时炸弹的威胁,不再受制于人,怎么来说都不算亏。
可如此的话,于天总有一种挫败感,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和女孩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孤独。
如果女孩因此有闪失,那就代表着他们败了,败在了他总是极力对抗的,又极力避免的孤独上,总归是有些失落。
带着这种失落,于天回到已经燃尽的火堆旁,在抬头的一瞬,他心中松了口气,他看到了女孩。
“这个还给你。”
似乎就是在特意的等待于天,看到于天后,女孩抬手,将那件兽皮长袍递了过来。
“我还有一件,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留着。”于天没有接,冲着女孩轻松一笑。
女孩没有回应,眼睛盯着长袍,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于天明白了,随即接过长袍,他在收拾的时候,竟然昏头昏脑的感到了其中残留的温热,还有淡淡的清香。
“现在,你可以继续写了吧。”
女孩脸色再次恢复成冷漠的冰冷,侧过身背对着于天看向远方,似乎不像是在对他说话。
于天听出了女孩的话语中没有了理直气壮的咄咄逼人,不由的嬉皮一笑:“当然可以,把灵宣纸拿出来吧。”
灵宣纸被女孩撑在空中,于天没有拖拉,直接引导着灵力开始书写。
“你什么情况,我昨晚刚在女孩身上做好灵力标识,但囊那边还没有设置好,还想着让你再想办法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