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鲨鱼嗅着鲜血的味道,于天追了上去。
四条腿的就是有优势,于天中途吃了一滴药草精华,这才紧追慢赶的没有跟丢。
循着那嘈杂的踢踏声不知奔走了多久,当看到暮霭沉沉下黑色坚硬的雄踞和灯火的闪亮,前方的泰隆,更是加快了脚步。
最终,他们停了下来。于天抬头一看,前面是铁甲寒寒虎踞龙盘的阵营,显然是黑冥军驻扎的兵营所在。
泰隆行到营地门口,城楼上的人在灯火笼罩中看清楚来人后,便是打开了营门。
“恭迎泰隆大人得胜回营。”
从营内窜出来一队伍士兵,为首的人冲着泰隆一躬身,牵过泰隆座下马的缰绳,身后的兵卒,正有序的分列迎接。
“又不是打仗,算不上得胜,不过这一次的骚扰很是成功,也让石正严长长记性,竟然敢在我们的地盘刺杀朝廷命官,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泰隆在马上晃晃悠悠的,像是他的心情一样,兴奋的颠簸起伏。
“只是,谭将军说,这事会从长计议,刚才他还在找您,被我们搪塞说您先行回府去了。”
小兵立在马前,小心的提醒。
“人家都踩着你头顶屙屎撒尿了,他还说什么拭目以待,什么责任在对方,说什么会采取强有力的反抗措施,嘴皮子上说说顶什么用,这不是纸老虎这是什么,这样做,只会让人家蹬鼻子上脸。”
泰隆一脸的嗤之以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没事,如果谭将军问起来了,就说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这样才叫真正的反抗措施,不,这样还不够,继续让小分队到对方那里探查消息,一有机会,不仅是骚扰了,非要摘几颗血狼军的头颅,回来喝酒不可。”
“是,大人。”
很显然,这名小兵能够向着泰隆,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彻底赞同的拥护,是对他放开手脚的反抗措施的大快人心,是对谭将军嘴皮子文章的憋屈。
由此小兵一副打鸡血的抖擞,心中似乎有着要追随泰隆上刀山下火海的誓死和亢奋,从回答声响的嘹亮和高亢就能够看出来。
“好了,让队伍回营休息,我就先回府了。”
说着泰隆拉扯过马头,调转方向双腿在马肚上一敲,就向着营地外,一条大道行去。
“恭送大人。”
后面的小兵行了个礼,泰隆的两个随身护卫,跟着泰隆继续在黑夜里奔腾,剩下的士兵,也是进入了军营里,厚重的营地大门,也是随之关闭。
于天躲在暗处,听了个大概,明白了缘由,他觉得,泰隆口中所说的刺杀,是血狼军所为,保不齐就是昨天见到的呼颜烈,他们动作倒是挺快。
看这泰隆倒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最起码在血狼军刺杀一事上,回应的做法比谭芳阴沉着脸眼神犀利的嘴炮要强得多,这点倒是值得敬佩。
可惜泰隆最多也是条听话的狗罢了,还是一个无知愚昧的恶人的狗,这点愚忠,可抵不了泰隆的命。
抛开这些,于天对着雄伟的军营,皱起了眉头,想着一旦泰隆进去,面对厚厚的铁甲,自己就无法动手,就算是些普通的士兵,就像一头大象,进了蚂蚁窝,也有可能被咬死不是。
但泰隆竟然驾马,顺着兵营外的一条大道行去,这让于天心中沉寂下去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顺着军营边的大道行驶了一段,泰隆他们折上一条支道,没走多远,当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和其中闪烁的如鬼火的忽明忽暗的时候,他们拐了进去。
是一个村落。
于天跟上前,发现泰隆在街巷弯弯曲曲中,他们高举的火把最终汇聚在一个大院的灯火辉煌当中,其中放盛的光芒,像是璀璨的太阳,将村落中其他零星微弱的灯火,给掩盖了下去。
于天跃上高处,更加直观的看到大院的格局。
这个大院不同于简单的四合院,而是一个复合式的院落,其中的房屋高低错落有规有矩,一看就是地主家,才有的财力和腐败。
于天看到在灯火最辉煌最闪亮的地方,有人端着盘子的进进出出。
这间屋子就像是村落的心脏,周围都向其输送着养分。又像是首都,其他各地的资源,源源不断的送进去,成为高楼大厦的一砖一瓦。
可悲的是,侍从们辛劳的端茶送水,没有一口自己的。
就像农民工用血汗建造了那么多的房子,没有一套是自己的。
于天听到器乐的奏响声,甚至还有推杯换盏的清脆,在寂静黑暗的夜空中盘旋,将升起来的月亮的美梦,都给惊扰了。
于天知道,他们是在大吃大喝,知道泰隆在里面寻欢作乐,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呀。
于天在屋顶上观察着,他没有轻举妄动,黑夜的静谧给予他一种沉重,这里是泰隆的地盘,在夜幕掩盖下的村落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未知的危机。
况且这里距离黑冥军的大本营并不远,不能拖拉太长时间,搅动起村落中驻守的士兵的风浪是下下策,他要做的是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偷袭暗杀。
所以他在等,等着里面喧嚣笙歌的落幕,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