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于天与对方隔空而立,冷冷的质问道。
对方有着消瘦修长的身形,他的上半身,隐藏在手中撑立着的伞盖之下,看不到具体的样貌,只能够看到伞盖上的蓝色勿忘我,正在繁茂,诡异的盛开。
只不过从这里望过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不真实,周身弥漫着一层模糊的色彩,就像是透过屋子里明亮的灯光看向漆黑的窗外,由此带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不舒服,让于天不由的谨慎起来。
“我是花伞使者,殷公子让我来送送你。”
那人语气平淡的说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一下。
“殷笑!果然是他。”
于天想到对方来者不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也说嘛,堂堂血狼军的右帅阵营,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的出来,毕竟这种性质的恶劣,跟领导讲话后没有附和的鼓掌,有着异曲同工的给你穿小鞋的后果。
其实自始至终,这件事情是可以预料到的,只是于天身为山中人,还有他脾气的倔性,让他忽略了掉。
在于天起身离开说要上厕所,就已经开始了殷笑对他的考验。
所以殷笑才会让手下,带他到腐败的御用厕所,毕竟这种程度的腐朽,只是血狼军的冰山一角。
无论于天挣扎与否,无论他要花费多大的勇气说服自己,只要于天安安稳稳的在里面上了厕所,就意味着,他可以屈服,他是朋友,是一个可以和诸多为耘丘百姓造福的志同道合之士,自己自然,可以接纳他。
可是他没有,他不用御用茅房,而是到外面自己解手。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于天不屑于与他们为伍,说明于天存在反骨,连这点考验都接受不了,说明他不是衷心的为耘丘的百姓服务。
反过来,这就是个人改变不了环境的现状。
你有着一腔热血,说不仅要铲除庄稼里泛滥的野草,还要更换掉整片的土壤。
可事实是,你进到里面,不能脱下你高尚的皮囊,不能够和他们同流合污,很快就被排斥了出去,连拿起锄头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我可以隐忍,先迎合着奉承着他们,等到我坐到一定的高位,再反过来将他们铲除,将土壤换掉。
可是不要忘了,你后面也是吃着土壤里的垃圾成长起来的,你那个时候,已经身不由己,已经忘掉初心,成为其中的一丘之貉。
或许是因为让一个高尚之人堕落成一名双手插在口袋的小人,总比浪子回头和回头是岸简单,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事实。
在殷笑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
敌人,自然留不得,所以护卫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殷笑之后,他就有了定论。
让于天离开,是殷笑的安排,花伞使者在这里出现,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不是你送我走,就是我送你走。”
说完于天脚下一错,直接一个飞身,向着对方挥拳打去。
于天一阵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无一例外都被花伞使者或闪躲过,或直接格挡了下来。
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丢掉手中的伞,于天原本以为这会成为高傲的花伞使者的一个累赘,自己可以尽情的拿捏,可事实是,他没有伤及对方分毫。
也就是说,花伞使者只用了一只手,就招架住了于天,这让于天有些不敢相信。
更让他捉摸不透的是,每一次他的快速出击,速度之快眼看就要打到对方,甚至有几次于天都碰到了对方的衣角。
可对方总是能够在最紧急的时刻,以着更加快速的身手,闪躲过去。以着更加强悍的力道,将于天的攻击抵挡下来。
更加可怕的是,对方面对于天猛烈的出击,没有大范围的腾挪闪躲,总是能够在周身小幅度的变换中,随心所欲的将招式一一化解。
一番试探,于天一个跑腿踢向对方的脑袋。
花伞使者将脑袋微微一偏,身形依旧僵直,没有太大的闪躲之变,也就是说根本无法躲掉。
结果就在风声鼓动起对方的耳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正是对方空闲的那只,将于天的腿攻抵挡了下来。
于天感到腿脚受挫,并没有急于收回,而是尽可能用力的牵制着对方的手臂,随即单腿在地绕过一个弧度,从腰间探出一拳,向着花伞使者的肚腹打去。
也就是在拳头力即将接近对方的时候,花伞使者和于天腿脚抗衡的手臂,以着无法琢磨的玄妙,快速收回,握手为拳,直接和于天的拳头硬碰在了一起。
“碰~”
一声沉闷之声响起,花伞使者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而于天,也是双脚摩擦着地面向后撤出一段,这才勉强停住。
于天再次抬头,看到对方依旧举着花伞,一动不动的样貌,心中奇怪难解,但也没有多想,再次脚步相错的冲了过去。
双方又是对上几个回合,这一次,当于天挥拳打向对方的门面时,那人忽然将手中的花伞向前一举,将于天也涵盖其中。
于天只感觉花伞隔绝了温暖的光线,周身一阵冰冷,随即他就看到,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