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的小船一起,汇聚成一片遥远的星河,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于天望着男子的背影,若有所感。他也描绘不出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以及他想要说明什么,但就是感觉到好凄凉好压抑,当然,还有着一丝决绝的悲壮。
从没入人流的背影上恍惚的抽回目光,于天望着那绵延的黑暗和璀璨的灯火,整片天际像是连在了一处,分不清哪处是河,哪片是黑暗,只有黑暗中漂着的顺着河水渐行渐远的烛光,似乎证明着这河流的去向,和黑暗的空旷。
于天这才回过神来要去找那小船。
他的第一反应和目光落在那个他未曾踏足的巨大亭子上,他直接起身,挤兑过杂乱拥堵的人群,在人群当中又不知不觉的抹了好几把顺流而下的眼泪,这才勉强的走到了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的亭子面前。
之所以说是特立独行,是因为从拿到打火石的亭子,再到那个有一樽雕像拿到蜡烛的亭子,再到这个广场,一路看上去顺畅和衔接,而那边的那个亭子,则有种将这种顺畅打乱的阻碍,就像是你挠痒痒的时候发现皮肤上的那个疙瘩,又像是被一条直线串联起来的家庭当中出现的第三者。
于天借口喘息了一下,直到被人群酝酿过的心情稍稍恢复平静,这才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他进去之后发现,在巨大亭子的中央,有着一块石头,上面写着“三生石”三个字,人们围绕着这块石头,正在无序的转圈圈。
除此之外,亭子里面全是人,而且在那个超出亭子覆盖之外的裸露高台之上,也是站满了人,从这里的广阔可以俯视下面正在河边徘徊的人们,还有衔接着远处灯火闪烁的黑暗和河水之上被风飘荡过来的味道,这种味道像是一个失去味觉的人吃下一个臭鸡蛋一样,形容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味道。
于天在高台之上向着黑暗瞻望了一眼,嗅了一番这样的味道,围绕着三生石转了几圈,在人群当中又艰难的行进了一回,他瞬间就有种后悔的感觉。
这里偌大的地方,除了那块石头和人,没有其他,不仅没有找到一丁半点有关小船的迹象,并且于天到这里,还惹得一身的牢骚。
因为这个亭子里面的氛围,比下面人群多当中更加的浓郁和悲情。
如果说下面的苦闷是由每一个人愁苦的丝线,编织在一起的一件厚重毛衣。
那么这个亭子里,每一个人的愁苦就是一件毛衣,最终一件叠加一件的堆积着,将整个亭子都给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
使得整个亭子里面凝聚的愁苦,已经被固态了,和下面还在如小溪一般涓涓细流的愁苦相比,这里就已经是江涛海浪,和下面还是如清水一般的稀拉相比,这里弥漫在整个亭子当中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住一样,呈现着冻豆腐的凝固和窒息,并且空气像是由眼泪组成的,除了那种沉溺感,还有一种悲楚环绕在其中,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所有的这种感受,都是从身在亭子当中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里的人似乎比下面的人,要更加的悲愤,更加的踌躇,更加的不舍。
如果说下面的人群所带给于天的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情的话,那么一进入到亭子里面,于天立马就有种从自己本身散发出来的悲愤,这种悲愤比你没有考上大学,比你被你女朋友绿掉,比你就地的命丧于此更加的悲愤。
这种被他们影响而受到的感染,恐怕要看上好几天的天线宝宝才能够缓解。
在自我缓解了一会,还好于天所处的环境本就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所以缓解到与此情此景差不多等高的位置,并不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时间,等到于天能够重新自然走路的时候,他回头向着那个放置火石的亭子走去,准备过去那里再去搜寻一番可能的遗漏。
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于天在放置火石的亭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又在那个中央立着雕像的亭子里摸索了一遍,那种仔细的检查,在鬼祟当中倒是尽职尽责,就连那个雕塑底座上的灰尘于天都吃尽过一遍,依旧不见能够找到小船的一丝痕迹。
于天不由的顺着人群再次的走动,他紧紧的跟着面前的那个人,看到他木然的拿起两块火石,到前面的亭子里面木然的拿起一根蜡烛,他在前面广场上木然又失魂落魄的游荡了一番,最终木然的走到了那个河边,连边上的那个被眼泪沉浸的亭子都没有看上一眼。
这个时候,于天看到他在瞻望了河对岸的黑暗一番之后,在略微的踌躇中,直接从怀中拿出了那个于天期待着的小船,按照正常的步骤,拿出蜡烛用火石擦亮,将蜡烛和火石都放到小船之上,双手郑重的托举着小船,放到黑红的河水之上,看着它汇聚到那片闪耀的星河当中,成为其中芸芸众生的一颗。
“果然,问题不是出在程序上。”
以着一个学渣解数学方程式的严谨肯定了之后,于天心中嘀咕了一句,随即变得支棱起来,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思索无果的于天不甘心的又走了一边,他眼睛极力的盯着队伍前面的那个人,尽可能的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什么他前面落脚的位置,他伸手拿起蜡烛的姿势,包括他弯腰的弧度和下探的程度,都可以用量角尺精确到小数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