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朋来客栈只有一间房,人家这是一套小院。虽是朋来客栈管热水热茶,管打扫卫生,位置也更加繁华方便,终究是人多杂乱,不宜久住。
“烦请您老人家带我们看一看房子吧。”
好不好的,都得亲眼看过才放心,宋姝想。
老妇也知道这一点,笑眯眯的应了,请她们稍等片刻,自己回屋去拿一串钥匙出来,“老身娘家姓方,你们叫我方婆婆便是。往下走的第七巷有空房,你二位随我来。”
宋姝一路上听她唠叨才知道,原来这七弯巷,乍听名字是一条巷子有七道弯,其实是因为有七条弯弯曲曲的巷子而名。
每条巷都有十多户院落,共计七十七户。巷子按照地势高低一溜排下来,最高的一条叫第一巷,最低的一条叫第七巷。
第一巷挨着书院最近,就是她们刚才拐进来的地方。第七巷地势最低,也有一个出口,拐出去便是山坡脚下的大路。
七弯巷建房最早,距今已有十三年,后来陆续有别家在附近建了同样的房子,只是都没有七弯巷距离书院近便。
她们顺着台阶走下来,到了第七巷的巷口,方婆婆指着边上的一家,“这家便是,门口就有水井,取水十分省力气,端的是个好地方。”
整个七弯巷就这里有一口水井,大家都要来这里挑水。
宋姝抬眼望了望四边的坡地和台阶,想到水桶扁担落到肩膀上的滋味,深深觉得距离水井近便就是最大的优势,还没有进去看房,她便先有五分愿意了。
方婆婆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笑道:“我们这一带的房子建成不过十来年,砖瓦都很新,东家又舍得出钱修葺维护,屋里屋外都齐整,保管你住起来舍不得走。”
“东家是谁?”
宋姝来温塘县之前,就存着在这里买房买铺的心思,听方婆婆的意思,七弯巷这样大一片房产院落,竟然属于同一个人,不禁暗叹这人真有眼光,竟然十几年前便想到在这里修建一大片房屋,想必赚翻了。
“东家不是咱本地人士,是上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在朝里做着天大的官!小郎君您放心好了,便是咱们温塘县的太爷也得看顾几分面子,一般的宵小之徒更不敢来这里找事,住着极为安全清静。”
“那感情好!我们就喜欢清静,只是你这房价忒贵了些,竟比得上闹市里的租金,不然再便宜几文?”绿春快人快语,不管房子好赖,先杀价为敬。
方婆婆仍是笑眯眯的,挥着一只小胖手掩嘴笑了,“你这小妇人好不晓得行情!若说咱们这房钱,是比坡下的乡村房舍贵些。但是您瞧瞧,咱这环境多好!出门便是青山绿水,满眼花海,耳边听的是朗朗书声,往来的都是识文断字的学子... ...这样好素质的街坊邻里,您上哪里找去?”
宋姝噗嗤笑了,“方婆婆住在书院,连说话都比别人文雅些。”
方婆婆得意,“想当年,若不是孟母三迁,孟子怎有后来偌大成就?可见挑个好邻居很是有用。何况小郎君这副模样,定是来参加青桐书院今年的春试,住在这里到书院只有几步路,极为近便,只这一点就赢过山下的村户了!”
宋姝点点头,她们两个女子租赁房舍,首要考虑的便是安全,何况这里离二表哥确实很近,只是若想卖绣品赚钱得多走些路去城里。
她背着手仔细查看房屋布局情况,绿春便拉着方婆婆去旁边讲价钱,这丫头面目生的憨厚老实,却是个嘴甜会哄人的,极具迷惑性。
小小的院落,靠南墙种着一棵老梅,树下点缀几点山石,一个大大的瓦缸,宋姝走过去望了望,并无鱼莲。
正房小小三间,正中一间是厅房,摆了一张圆桌四把木凳;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卧房,卧房各有一张旧床、一架衣柜、一张方桌两条板凳。虽然房间不大,但是家具少,显得倒很宽敞似的。
西边一间厢房,窗下一条长长的大炕,住三四个人不在话下,只是没有桌椅衣柜。
东边厢房便是厨房,收拾的整齐干净,大锅小灶准备的很齐全,买些碗筷、菜刀面板就可以烧饭。
宋姝觉得这房子果真像方婆婆说的那样,屋外房瓦新,屋内墙壁干净,看得出东家一直在精心修葺维护。
她心里有七八分满意了,见绿春与方婆婆二人聊得挺欢,便走近问道:“方婆婆,这里原本住的是什么人?为何不住了?”
提到这个,方婆婆更得意了,若是有尾巴简直要翘上天去摇一摇,“哎哟哟,这你可算是问着了!原本是一个秀才的爹娘住在这里的,人家儿子争气,去年秋天做了举人老爷!翻过年来要去京城参加春闱,所以爹娘也跟着去上京城见世面了。您想想,这岂不是大大的吉屋?论谁听到都要争着来住的!说句您不爱听的,若非您来的早,哪里轮的到呢?”
青桐书院每年三月春试,只招收有童生、秀才功名的读书人。附近州县的读书人每年二月慕名而来,提前住下应考,届时不仅附近的客栈住的满满当当,连远一些的村子里都住满了人。
若是能考进来的秀才,基本上就是一只脚埋进举人的大门了,那些家里有能力派仆妇照顾孩子的,当然不会心疼每个月八百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