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夕和茆四儿都吓了一跳。
和祺皱着眉头问茆四儿:“药你煎好了吗?”
茆四儿忙起身道:“好了好了。”说着便跑了出去,寅夕也忙跟着。
二人来到西屋,将砂锅里的药滗到一个青花碗里,倒满后寅夕待要去端,却又自知毛手毛脚,一时不敢伸手。
四儿小声道:“可要仔细着了,前段时间有人因为药烫不小心砸碎了碗,偏生那天姨娘心情不好,正触了霉头,被赶了出去。”说罢,她取来了一个百宝嵌托盘,将碗稳稳地放在上面,端起来缓缓地走着,寅夕忙赶在前面打起门帘。四儿走进堂屋内,将托盘交到了和褀手里,眼看着托盘落到床前的几案上,才转身退了出来。
寅夕见这里的人处处都陪着小心,像自己这般粗枝大叶,指不定哪天也要被撵,寻找宝藏线索的事必须越快越好。只是这偌大的侯府早已让她晕头转向,究竟该从哪里入手呢?
到了中午,大家伺候苏姨娘吃了饭,留了个人在屋里伺候,也各自吃饭歇息。
寅夕见四儿正坐在树下扇着扇子乘凉,便凑了过去,笑道:“这府上太大,大院套小院,我觉得自己一旦跨出这院门,便回不来了。”
四儿被她逗乐了,笑道:“我给你画张图便好了。”说着到房中取出了纸笔,趴在院中的绣墩上画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院子。”只见她先画了一个框,“南面是何姨娘的院子。”说着又在下面画了一个框。“再往南就是老爷的书房了,老爷已经卧病在床多日,现在还在西园子里休养呢。”她顿了顿又道:“老爷虽然不在,但那边一直都有人照管。里面的藏书很多,据说不少都是那个什么来着,啊对,孤本,天底下独一份儿的呢,还有很多宫里头赏赐的东西,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老爷的书房一般人可进不去,就是少爷想进去都得先经过老爷的同意才行呢。”
寅夕笑道:“照你这么说,看管书房的人想进去岂不是比少爷还容易。”
四儿笑道:“你说得还真没错儿。”她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你这话可千万别在外头说,现在照管书房的是二小姐。”她将扇子在嘴边遮了遮,悄声道:“二小姐是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夫人虽然不喜欢她,可二小姐却最得老爷的宠爱,从小就要什么给什么,现在老爷病倒了,还要把这么大的书房托付给她,啧啧啧。”
见寅夕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四儿笑道:“哎呀,扯远了!我们的北面是三小姐的院子,我们的西面是正院,正院西是大少爷院儿。大少爷是老爷的嫡长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他院子的北面是二小姐院儿。”
二人又闲话几句,四儿回屋午睡。寅夕趁眼下无事,决定先去老侯爷的书房探查一番。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飞身上了屋顶,重重叠叠的屋檐对她来说如履平地。照着四儿画给她的图纸,寅夕找到了老爷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一个小院子,院中树木葱郁如盖,院落清凉幽深,隔绝暑气。碧荫掩映间檐角婆娑,精致的游廊环抱着一方清池,如镜的水面上伸展着几片高低不等的荷叶。透过圆洞门,远远可以看到后院嶙峋的山石和高大的芭蕉。
寅夕在院中转了一圈,见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但散布于庭中的各个房室都曲折贯通、明暗相连,可谓匠心独具。
她正细细地察看着,隐约听到一阵人声传来,接着大门外响起了哐里哐当的开锁声,她赶紧躲进了后院。
只见邵管家将门打开,和两个女子一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厮,其中一个蓝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挂着钥匙的金环,她将正堂的门锁打开,径直走了进去。
四儿说书房现在是二小姐照管,这蓝衣女子应该是二小姐的人,寅夕心想。
邵管家对小厮们说:“都小心着了,蹭破一点儿凭你们几个几辈子都不够抵的!”
小厮们答应着,都跟着蓝衣女子进去了。邵管家笑着对站在门外的绿衣女子说道:“辛苦安菱妹妹你跟着跑这一趟。”
被唤作安菱的绿衣女子道:“二小姐屋里的人来了还不够,夫人还一定要让我陪着过来,老爷既然放心把这书房的钥匙交给二小姐看管,夫人又何苦让我们陪着。”
邵管家悄声道:“按理说这钥匙放在夫人那里才是最妥帖的。”
安菱冷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可不愿操这个心,这段日子上下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光是各班过来领牌交牌的,我们都忙不过来,要是再沾上这个,到时候一个半个丢了破了的,我们的头还不够砍的呢。”
邵管家笑道:“要是连妹妹你都这样,那我们的头还不早悬到城门外了。横竖再辛苦几日,这阵子过去便好了。婚仪虽有礼部督办,也得靠我们配合着添置,今日从这里拿的几尊摆件,早就报请多日了。”
安菱朝堂内努努嘴说:“二小姐那院儿里的人可是比谁都拿大。”
二人正闲聊着,小厮已经将几箱东西陆续搬了出来,锁好房门后,一群人簇拥着出了院门。
邵管家和安菱等一行人往南,蓝衣女子独自一路往北,待她走到拐角处,几片巨大的芭蕉叶劈头盖脸冷不丁地朝她冲撞过来,她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