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阿哥!你快醒过来啊!”
一个小丫头疯狂摇晃着陆景云的身体,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夫子看着几乎绝望的阿蛮,叹了口气:“哎,可怜人啊。”
“他已经陷入了太久,估计……”
“小友你还是先行前往第三问吧。”
夫子好言相劝的十分照顾这个青衣小丫头说道,始终没有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凡陷入幻境十日未醒之人,终生将不得醒来,彻底沦为活死人。
阿蛮泪眼汪汪,抬起头,第二问的人早已走完只剩下他们两个。那位仙风道骨好心的宁夫子也是前来劝她离开的。论天赋,她绝对是一个修行的奇才,早在半个月这个只关心阿哥的青衣小丫头就已经醒来。
她醒来后发现她的阿哥还没有醒,就守在阿哥身边哪也不去,偶尔有蚊虫飞来试图叮咬她的阿哥,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拍死。
只可惜这么个奇才却将修行的大好机遇视为粪土。
“我哪也不去,阿哥在哪,阿蛮便在哪。修甚么仙,我才不想去呢!”
阿蛮拒绝着夫子好意,她在陆景云身边已经守了多半月,能不能醒来就目前来看还只是个未知数。
在龙脊山历届外门弟子中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例子,毕竟以前也有前辈昏睡了一个多月才醒来,最后的成就更是逆天!
青衣趴在白衣身上,两种素雅又醒目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在漆黑幽暗的森林里格外突兀。
她轻轻的呼吸声伴随着她的哽咽趴在陆景云胸口处喘息,两行清泪顺着这张乖巧的小脸流下,顺着鼻尖滴落在白衣上,留下一个泪痕。
阿蛮看见了这道滴落在陆景云衣服上的泪水痕迹,立马捏着袖子在上边擦拭,哽咽着:“泪水不干净。”
阿哥经常洗澡洗手,衣服也洗得很勤。
好像有点洁癖,所以阿哥肯定不喜欢身上脏脏的。
“怎么又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不好看了。”
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戏弄的味道。
“我的阿蛮好像瘦了。”
有一个手掌伸出捧在了青衣的脸,然后摸了一手的泪水,白衣感觉手心一阵湿润令他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把手放在了青衣的头上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
“阿哥!”
陆景云睁开了眼睛,阿蛮激动的大喊一声,却没有停止抽泣反而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也不去管阿哥有没有洁癖,反正她现在想哭一会儿,即使是弄脏了衣服也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
阿蛮抽泣着趴在陆景云身上:“阿哥终于醒了,这些日子阿蛮一个人......还以为阿哥……”
“臭丫头,一天天的都不祝阿哥点好,就求着这些了。”
陆景云抬起头来,一副诡异笑容看着宁夫子。
同样的诡异出现在夫子脸上,但却不是笑容而是一种时而困惑又时而惊奇的表情,先前他确实猜忌过陆景云的身份,如此一遭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
“既然小友醒了,就随我前去第三问吧,已经晚了很久了。”
第三问?
那个名为“问道”的第三问?
我该走什么道?
陆景云在心中疑惑道,他上山的目的和他人一样简单,所求不过一个想要活着的念头,或许他还挺有一种奉献精神,因为为了救水渡河村村民的命,他是愿意牺牲自己的。
“第三问名为问道,过了这问就是我龙脊山的外门弟子了。”
夫子向陆景云解释着。
“道有千万条,该走哪条道你自己好生斟酌。”
“如果有机会的话,老夫希望你能成为内门弟子,有朝一日能在大比上看见你的身影。”
“记住,世间从没后悔药,一旦你选择了这条道,以后就再也没人替你扛了。”
言尽于此,夫子脸上有股淡淡的哀伤。
如果说第一问问身实则是在比拼身体素质,第二问问心像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那么这第三问就是虚无!
抬头寻去,泥泞小路早已消失不见,出现在陆景云眼中的是一条两边均是古石堆砌而成的宽宏罗马道,仿佛走过了这条道他和他的家人就能活下来了。
“阿哥?”
阿蛮顿了顿陆景云袖子,那位看着石道尽头巨大青铜镜出神的白衣少年。
“那镜子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陆景云摇摇头也不清楚更不能向阿蛮解疑,只是在目光四处打量一番后落在了夫子身上。
“这便是你们的第三问,问道!进此镜者凡得道便算成为我龙脊山外门弟子,未得道将会被送下山或者......”
“会有危险?”陆景云立刻谨慎起来,他不想让阿蛮受伤,带她上山已经是很不负责了。
“会,人心总是变化莫测,镜里的世界亦真亦假无人能辨,执念太深的人往往是走不出来的。”夫子中肯的说道手指向一个方向,“那些人已经在那等了许多日子,或许他们不怕死的人,只是有了挂念不敢进去罢了。你还要进去吗?”
“自然!”陆景云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