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颤抖着手费力地将在布包上整齐排列的银针抽出一根捻在手里,弦思拿着针对着凌若的穴位却迟迟下不了手。
针灸最讲究一个精准,如果扎不对穴位身体出问题事小,还有影响生命的可能。弦思现在的情况是无法进行扎针的操作的,因为弦思现在的双手因为身体受伤和精神濒临崩溃的双重因素下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是凌若现在命悬一线弦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背包中取出有镇定作用的药物直接倒入口中嚼碎,在药物生效一股浓烈的苦味和薄荷的清凉感在口腔、鼻腔冲撞时弦思扬起了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弦思的脸颊边火辣辣地疼痛起来,白皙的脸颊上两个巴掌印十分显眼,并且还有慢慢肿起的趋势。
云川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查看情况,看到弦思正对着凌若跪在马车内的地板上一颗心咯噔了一下,云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
“凌若她、她难道……”
云川一眼就看见弦思脸上的巴掌印了,他以为是弦思没有把凌若的性命保住感到自责所以才会打自己,可是即便是这样云川也说不出那个死字,他看得出凌若和弦思情同姐妹,如果凌若死了这对弦思来说太过残忍。
此时马车侧面与沈月白同乘一马的白澜若听到这一连串的动静脸色一白,在听到云川那未说完的话时身体忍不住地发抖。
沈月白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搭在白澜若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白澜若,而马车内部弦思哑着嗓音情绪十分激动地开口喊道:
“不会的、凌若不会有事的!你把马车驾得稳一些,我要为凌若施针了!”
云川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放下了车帘继续专心驾车,而白澜若的心情却没有这么轻松,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凌若和弦思为了保护自己而身上不断出现伤口的,白澜若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凌若和弦思满身是血的画面,一想到这些白澜若便忍不住抖着肩膀低声啜泣。沈月白不知该怎么去安抚白澜若只将白澜若揽入怀中沉默不语。
同一时间马车内部弦思吃下的药已经开始生效,弦思现在只感觉大脑在药物的刺激下无比清醒而身上的伤痛也在逐渐消退,弦思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又拿起了刚才扔在一边的针灸包聚精会神地给凌若扎起针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弦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是弦思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空出手来给自己拭汗,汗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渗入伤口中还是让弦思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痛意。
就在即将进入京城的时候弦思终于完成了针灸,弦思一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之后便感觉到一阵眩晕双眼一黑便栽倒在地。
云川听到动静连忙先开车帘查看情况,只见弦思此时晕倒在马车里身下已经积了一摊血迹也不知是凌若的还是弦思的,又或者是两人的血液汇聚在一起了。
沈月白连忙开口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云川看了一眼躺着的凌若身上多处穴位都插上了银针,而弦思此时脸上依稀挂着一丝浅笑,云川伸手探了探弦思的脉搏,虽然弦思此时脉搏微弱但是却平缓地跳动着,云川稍稍放下了心对沈月白说道:
“凌若身上扎了针应该没事,弦思应该是撑不住晕过去了。”
沈月白闻言面色依旧是冷冷的,只是搂着白澜若的手臂又紧了紧,白澜若将头埋在沈月白的胸前无声地啜泣着眼泪被蹭在沈月白身上纯黑色的外袍山虽然肉眼看不出异样但是那温热潮湿的触感却让沈月白的一颗心被紧紧揪住。
一车一马进城的时候守卫见是沈月白便连例行检查也免去了便直接放人,只是在沈月白进城之后守卫便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道:
“那是那个勤王吧?不是说勤王殿下不近女色吗?怎么着会儿抱着一个女子进城呢?”
“害,哪里有什么不近女色的男人啊,我看那都是装的,说不定这女子被养在外面许多年了现在才接进京城呢。”
“你们不知道吧,我在宫内当值的亲戚告诉我,勤王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可是太子了,你说太子身边不得有几房美妾啊。”
“此话当真?这太子都换人当了怎么都不昭告天下举行册封典礼啊?”
……
守卫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沈月白的秘闻,而沈月白此时根本毫不在意,他现在一颗心都在白澜若身上,在进了京城之后云川和沈月白便兵分两路,云川驾着马车往残月阁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