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白澜若只感觉头顶被带起了一阵风似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紧接着前方传来硬物撞击人体的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白澜若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查看眼前的情况,只见刚才冲在最前面的刺客已然倒在了地上头上还涌出汩汩鲜血,而一个银色的面具在地上骨碌碌地翻转了几圈停了下来,纯银的面具此时已经变了形凹陷了好大一块,而面具上面还沾了血可见扔这个面具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冲在最前面的刺客倒下去之后剩下的三个刺客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一同朝白澜若杀来,而在白澜若身后,沈月白调整了自己的动作蹲在了马背上,就在下一秒沈月白一个蓄力双腿用力一蹬人便如离弦的箭飞了出来,而沈月白脚下的那匹马也因为脊骨猛然承受了巨力发出了清脆的骨骼断裂声,紧接着便侧翻在地一边四肢抽搐一边嘶鸣。
白澜若只听见衣服布料被风刮起的声音在耳边猎猎作响,一个黑色的身影撞向面前的刺客,与此同时沈月白拽住另一个刺客持剑的手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踩着最后一个正欲刺杀白澜若的刺客的肩膀借着重力把人踩倒在地。
这一切几乎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白澜若的耳边接连不断地传来咔嚓咔嚓的脆响,在短暂的安静过后除了那个被砸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刺客之外,另外两个刺客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那个被沈月白抓住手的刺客手腕早就断了,而在沈月白飞身攻击另一个刺客的时候他又被凭空拉了起来,在力的作用下他的手整个都脱臼了。
而另一个人的情况更惨,也不知沈月白那一脚踩断了他多少根骨头,此时半身不遂地躺在地上因为疼痛的刺激不断地惨叫着。
而此时云川也冲了上来把正在和凌若、弦思交手的刺客全都打倒在地。凌若见白澜若终于安全了之后全身力气在这一瞬间全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原本紧紧握着从未脱手的长剑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只见凌若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向后倒去,弦思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的伤了三两步就冲上前去将凌若接住,而凌若此时已经昏死过去了。
弦思连忙拉住凌若的手腕给凌若把脉,随后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沈月白将跌坐在地上的白澜若扶起,白澜若站起身之后便跌跌撞撞地朝凌若和弦思的方向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白澜若便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道温柔的力将她往回一带,头顶上传来温柔的呢喃:
“没事了。”
白澜若抬头望去,眼中泛起一层雾气什么都看不真切,白澜若看着沈月白模糊的脸带着哭腔说道:
“凌若和弦思都受伤了,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沈月白温热的大掌抚上白澜若的脸颊,可是从眼眶涌出的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另一边云川看到弦思脸色不好紧张地问道:
“凌若情况怎么样?”
弦思颤抖着声音回道:
“失血过多、体力耗尽,情况很危险。”
弦思语气中的哭腔十分明显眼尾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弦思颤抖着手把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药包翻转过来,一阵丁铃当啷的响声之后药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倒了出来。
弦思拿起药效最好的金疮药就往凌若的伤口上倒,弦思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凌若身上有多少道伤口,只是凌若的一身黑衣早已随着剑伤被割开了好多道口子,而破洞大的几处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十分触目惊心。
弦思几乎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去倒药粉而是靠着双手本能的颤抖将药粉从瓶口抖落撒在伤口上,而在弦思的手移到凌若肩膀处那道被长剑贯穿的伤口上时弦思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弦思将手中的药瓶全部倾斜而下,白色的药粉瞬间在凌若的伤口上堆积成一座小山。
弦思拿着药瓶的手力道一松药瓶滚落在地,而弦思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弦思可以感受地到凌若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凌若和弦思本就是一起长大的,在相处的十几年中因为习武时常也会有负伤,可是像这样危及性命的情况是从未有过的,弦思只感觉心中最重要的一处地方正在慢慢崩塌瓦解伴随着凌若流失的生命从她的心中被一点点地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