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若被沈月白安排在院子里坐着,然后沈月白便走进了厨房围上了围裙。因为做饭需要通风所以厨房的门敞开着,从白澜若的角度可以看到厨房内部的情况。
沈月白进厨房之后原先在厨房里的人都排着队有序地出了厨房然后站在了厨房旁边的空地,那几个人队列整齐目光直视前方就像是列队的士兵一般。
白澜若看着一个个站得笔直的人感觉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下人模样,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仔细想来在勤王府见到的所有下人都是这样子的,或许是因为勤王府没有丫鬟所以勤王府的下人们看起来都比较有阳刚之气吧。
现在正是饭点,若是白澜若还在林府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接风宴上吃饱喝足了。正因如此勤王府的厨房里已经生了火不是冷锅冷灶,只等待沈月白一声令下便可以很快地准备好饭菜。
但沈月白这两天全身心地埋头做起了簪子饮食和休息的时间都十分不规律,都是云川三请四催才会对付一口。
不过这些白澜若是不知道的,此时沈月白从桶中拎起一尾鱼来,那鱼头肩身扁身体还长着一些黑色的斑块。
虽然白澜若曾经下过厨,但是食材都是宫人处理好的她还没有杀生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只见这条鱼被捞出水面时尾巴还在左右摇摆甩出一溜水花十分活跃。
沈月白将鱼摁在案板上手起刀落一记刀背拍打在鱼的头部,原本鲜活的鱼瞬间就没了动作不知是被拍晕了还是敲死了。
接下来沈月白熟练地去除了鱼的内脏和鳞片并且在水中将血水冲洗干净,再将鱼放回到案板上时沈月白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手将刀翻转过来然后利落地将鱼头砍下来。
沈月白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那幽深的目光光是在一边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或许沈月白在作为残月阁阁主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吧,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人对他心生敬畏。
或许是白澜若的目光在沈月白身上停驻地太久了,沈月白抬头望了一眼白澜若的方向,在抬头的一刻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柔和,沈月白对着白澜若微微一笑仿佛和刚才对那条鱼痛下杀手的不是同一个人。
白澜若有些尴尬地转移了目光,但是坐在这里等着吃饭属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片刻过后白澜若又百无聊赖地将目光重新投射在了沈月白的身上。
沈月白这时正在低头仔细地将鱼的脊骨和鱼腹的鱼刺仔细地全部剔除,只是现在沈月白脸上的表情没有刚才对鱼狠下杀手之时的狠厉,但是却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
只不过忽略沈月白手上的动作,这样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才像是勤王原本的样子,这是沈月白维持了多年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在白澜若心里沈月白人如其名,就像明月永远高悬在天上皎洁流芳不沾染半点凡尘。
白澜若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真正的沈月白是什么样子的,是如同高岭之花不可攀折的勤王还是冷面修罗让人畏惧的残月阁阁主?
虽然从很多侧面的信息让白澜若知道沈月白的另一重身份在江湖让令人闻风丧胆,但是白澜若一点都不怕,她根本不担心沈月白会将心狠手辣的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或许这就是因为沈月白对自己的偏爱所以有恃无恐吧。
想到这里白澜若撑着脑袋扯着嗓子对厨房的方向喊道:
“沈月白,你杀人的时候也和杀鱼一样心狠手辣吗?”
话音刚落白澜若清楚地听到了站在身后的凌若和弦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白澜若说的话是什么虎狼之词一般。沈月白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出来,淡淡地说道:
“你怕我吗?”
沈月白语气平淡仿佛在耳边轻声诉说,但是隔着老远却能让白澜若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但是白澜若分明看到沈月白薄唇张合。
白澜若不知道沈月白是用了什么技巧让说话的声音传的那么远还语气平淡的,白澜若只能继续扯着嗓子回话:
“我为什么要怕你?难道你会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