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将手中的竹简残片视若至珍、直接收进了紧挨心口的衣内衽袋里去。
随即,在一阵安静中,师徒俩皆默契转眺向了窗外的墨家总院方向去…
这场必将震荡天下的劫难,他们能否渡过呢?
……
与此同时,墨家总院。
主殿最深处的巨子房间中,换上一身布衣、披头散发的高丹,正心不在焉的安静整理着床榻上的布毯与被褥。
此时的他,仍是副心绪紊乱、神色凝重的模样…
只怕今夜,将是很难入睡了。
然而,就在这时:
哗——
在此只充斥满是夏夜蝉鸣的时刻,一道极轻细的帘布翻动声响瞬间惊动了敏感无比的高丹,使他立即转回身去…
顿时,眼前已不知不觉出现了两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二人皆未穿墨家的玄衣、也并非墨者,当中一个是留着黑白相间密须的中年,另个则是着一身长袍、配有许多珠玉坠饰的青年男子。
高丹凝视着两人,思虑片刻,便很快想了起来:
正是今日来参会的寅伯副将“苏闰”及未国安氏的代表“安邴”!
然而,当想起是这两人时,高丹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登时冷汗直渗,连连急步退避开到了墙边窗榻旁去。
差点踢翻炉灯,环顾四处又找不到任何一把兵器…
其无比的恐惧与紧张之色,已暴露无遗!
“紧张什么,高丹?”
安邴神色冷峻的开口道,“无非是一死而已,你等不修仙、不信道的俗人,生来便终将一死。只是死的时机、形式与意义,各有所差而已。你也是活到这个年纪的人了,岂能还未领悟?”
话音落毕,一旁的苏将军也伸手搭在腰间,随后唰的一声,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将军大剑来。
面对着不断退避的高丹,两人继续迈步、逼上前去。
如此言语动作,更是给了高丹心中一记锥心重刺…
“不必这样紧张。”
苏闰开口道,“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再帮我们办好几件事,你当然就可以不用死了。”
“二位…请说。”
惊恐万分的高丹,只得如此颤颤巍巍的应说。
“好。”
随即,便见安邴开始问道,“第一问,你适才认同屈杉计划,写信托他转交未王与宣王,信上真正内容是什么?你俩如此交接,堂上人又如此反应,你等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
“这…”
高丹听罢,惊讶了刹那后,仔细思索一阵,便逐渐神情凝重、而后开口答道,“既然…安大人你都听到了,又何须再问?我等…不善玩弄阴谋权术,适才并不知暗中有人窥探,所以…说出来是如何,实际便是如何了。不信…你去把屈杉找到,自己看看信便知道了。以你功力,要找到他…应该很容易吧,我们想找还找不到呢…”
苏闰听罢是一脸疑惑,看向了安大人去。
“…左臂。”
安邴一脸冷漠,只如此短短回应。
“好。”
苏闰应罢便是立即快步上去、来到高丹面前,凶悍怒目一瞪,加之身后那位高门修仙者的杀气,顿时惊得高丹是不敢动弹…接着,便趁此时,苏闰举剑起来,一言不发、直接斩去——
噗嗤!
剑刃锋锐、一剑斩下,竟直接使高丹未及闪躲甚至反应间、便从肱部斩断下了他的大半条左臂,劈在后边墙上。
而后,便是鲜浆激喷出来、溅满他苏闰一身。
“呃啊啊!啊!啊…”
同时,随着断臂的滑落掉地,过片刻后,高丹便是在瞬间瞪出布满血丝的双眼、发出痛苦无比的咆哮后,下意识地立即捂住左臂断面,却只能是在挤压到自己断裂的骨肉处时、紧接带来更彻底的痛楚…
很快,高丹也跌坐在地,热汗瞬间渗满额头,呼吸更是愈发急促,顷刻间浑身湿热。
苏闰则并未收剑回鞘,只是后退两步、回到了安大人身边。
“进门前我已施展过仙术,一些小把戏而已。”
安邴解说道,“简单地说,这间房内的声响与场面,皆不会传出到外边去,即便只踏出房门一步,便与完全聋了并无二致。亲眼所见,也是你这位巨子已入睡。所以,你也不必嚎叫得如此激烈了。”
“之所以要斩你一臂,是因为…你并没如实回答。”
“你交给屈杉的信,明显还有其它意图,否则…无需当着众高层面,还要如此堂皇表演。”
“这个意图很简单、很明显,只要不蠢便能看出,便会施行。”
安邴背起两手到身后说道,“我之所以故意要问…便是想看你是否诚信配合,与我说实话而已。先断你条手,让你从此学会莫在能随意杀死你的人面前说谎,这学费…呵,交得也还值吧?”
正倚在墙边坐着,随着大量失血而神智已在不断模糊的高丹,此时已是呼吸无比沉重,疲累感充斥脑海…
“衣冠…禽兽,道门…败类!”
高丹用尽几乎全力、才开口发出了微弱沙哑的声响答道,“你既已知道了,那…还来找我,又有何用?你不是明知…屈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