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
“…什么?”
元帅听得立即脸色大变、眉头立时蹙紧,置爵于桌,直注视向那士兵去。
众副将见得情况不对,也纷纷噤声,适才的欢笑气氛也是霎时烟消云散。
“请…那位客进来,不必收缴他的兵器。”
“是!”
在垂头犹豫了片刻后,元帅最终是深呼吸一道罢、便对士兵做出了回复。士兵则是应罢,转身便出去了。
“元帅,怎么回事?”
“是何方来客,元帅莫非当真认得?”
待士兵走后,众副将也纷纷疑虑着转过头来、好奇追问。
“各位。”
元帅于是神情严肃的看向众副将说道,“今日午宴,就到此为止吧。之后各位出了帐去,还烦请知会一声,帅帐百丈内…不得有外人靠近。还有,此事…不得向任何外人提及,日后也不要问。”
“这…”
“…是,遵命。”
众副将顿时面面相觑,不久便也纷纷起身告别。
待得副将们一一离去、帅帐百丈内所有士兵也尽皆驱散了开后,仍是神情凝重的元帅终于是坐不住,起身迈步,走出了帅帐外。
帐外,午阳被遮在层云后,只余是夏季清风徐徐。
元帅背着两手,站在中军帐前,面对着一望无际的空旷,慨然长叹。过片刻,便转抬起头,看向了另一边去。
帐旁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纛旗,也正迎风猎猎刮响。
与其余六国及王畿的礼制相同,这面旗上只有一个大字,立在中军帐旁,标示的当然不是国号“启”字,而是元帅的姓氏。
而这位启国中军元帅的姓氏,许多初入军中、读书较少的士兵,却是都不知该如何称呼,总要去问过将官或前辈才能知晓。
放眼天下、甚至遍寻古籍,亦都极为罕见——
“榑”。
……
不久后,两名士兵便将那牵着匹炎北乌鬃马、带玉腰长弓的布衣白脸少年,在沿途一路其余士兵们异样的眼光中,带进到了帅帐前。
正是炎国道门剑宗“天门山”掌门一心道人座下大弟子,榑景明!
与他同姓的榑元帅此刻伫立在帐前,神情严肃、迎候已久。
“下去休息吧。”
“是。”
两名士兵俯首抱拳应罢,便退却数步,而后转身小跑离开去了。
其间,两个姓榑的是持续面无表情、沉默的对视着。
见到士兵们消失到百丈之外,榑元帅这才长舒一口气,而后对着帅帐内抬手示意道:“进来坐吧。”
“好。”
榑景明平静的将马牵到一旁系上后、取下玉腰长弓,便随元帅进了帐中。
“随便坐。”
“嗯。”
不久,榑元帅坐回自己主座,而榑景明则找到位其左侧的一张、尚摆满着许多没吃完的酒肉的条桌前,放下长弓、盘膝坐下。
“喝酒么?”
榑元帅抬手示意问道。
“不了,道门有戒律。”
榑景明瞥了眼面前桌上的铜爵、眼神中满是副嫌弃,“再者…他人饮过,即便我要喝,这也不干净吧?”
“哈…没事,我当然知道你不喝,唉…”
“…二十二年了,你终于是找过来了。”
榑元帅笑罢,长叹一声、便平静的说道,“想问什么…你便问吧,凡是当前可以告诉你的,叔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师父只告诉我叔父在启都邯郑,却未提及…叔父竟是这等人物。”
榑景明只眉头深蹙、摇头轻叹,全然不似师弟在听到自己父母是铉影阁创派骨干般震撼,哪怕叔父的地位与权力…可能比那要高得多。
这自然是因为,早在邯郑城中打听师父的名号时,他便已震惊过了。
启国中军元帅“榑浩澜”,虽不至于是全国认得,但至少王都邯郑的百姓、当然是都家喻户晓的。
“你师父不知道的还多呢。”
榑浩澜心情复杂,端起酒爵抿了一口、随后说道,“我们将你送去时,你都只是个初具人形的婴孩,刚刚断奶而已。”
“我爹娘…安在么?”
“在,好得很,不过是在家里,离此地挺远的。”
“那…”
榑景明神情凝重的开口试问道,“师父说,我…还有我们全族,都是‘那个’,是真的吗?”
“是真的。”
榑浩澜不假思索答道,“他定是从小便反复叮嘱你,这把长弓不可离身吧?这正是我们做出来、给你掩蔽气息用的,可助你不被其他修仙者察觉,你叔父我也有一把。”
说罢,榑浩澜便放下铜爵,唰的一声,将自己腰间令剑稍稍拔出了鞘来,引得榑景明放眼看去——
果然,那剑柄、剑格皆铸有翡翠色的玉饰,一望而知与自己长弓是同等材质。
“当然,修为高些便能察觉了。”
榑浩澜收剑入鞘、继续说道,“所以我待在这启国,天下七国…最不待见道家的地方。刚好,这里也离家最近。”
“离家最近?”
榑景明听得起疑,“莫非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