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清茶来,“那就祝愿你我二人,今后的日子,都能坚持自己的道路吧!”
“哦?师兄的道路是什么?”
范远心中已很清楚了自己的“行侠仗义”之路,却还并不知道眼前,离开了他、不再陪伴他的师兄,他的道是什么。
“暂且保密,不过…与你一样,师兄也已想好了。”
榑景明却也仿佛一副也已明了了的模样,“待到将来,师兄可以告诉你身世之时,你也就明白了!”
“…好!”
范远应罢,也从眼前捧起了清茶来。
此刻天际,灿红绵长,犹如千里赤锦…
驿站小店内,只见范远、榑景明师兄弟二人,互敬了一杯清茶以郑重道别。
之后,二人茶足餐饱、便结账离店,出了驿站后、踩镫上马,行至了岔路口前…
在正式的分开前,二人最终默契的对视一道,作了无声的告别。
“驾!”
随即,便是一个向东,一个向南,真正分道而行了!
……
自那以后,过了些时日。
千里之外,乐国南境。
在沿海约百里、坐落着墨家总院的群山下,有座紧邻着大山、面朝南方的小城,依山得名“禽阳”。
禽阳城往南,过约百里便是乐国海岸,许多乐国的海港城镇横向排布,组成了乐国极为重要的南部经济带。
若往北,便是进山通路之一,由此上山,一日内便可抵达墨家总院。
然墨家总院的位置却是保密、向来只允许墨者出入的,不仅山门没有任何明显徽示,甚至进山还要答题,每次的题目都与上次不同。一旦答错,隐蔽的守城器械倾发,便是直接要了来闯者的命。
世人最多只知墨家总院在乐国禽山,至于在山中哪个位置,便不多知晓了。
而墨家对外又并不自我封闭,既时常关注天下大事,又常接受各处求助,亦或外派弟子出去争鸣、行侠、传播思想,或是最基本的采买置办材料物资…
是所,禽阳便成了墨家对外界联络的哨站。
城中有墨家专门购置的宅邸,常驻墨家弟子从来不少于二十人,多时能聚达上百。
寄来墨家的信,有求于墨家、有事找墨家的人,也只需抵达禽阳。
是时,已是五月末,禽阳城中。
这天,兴许是轮到了禽阳的街市日子,不仅城中来往汇聚了更多外来的商贩和学士,就连山里也多下来了几位墨者。
比起往日,这天的禽阳是稍显热闹些的。
然而…不知是否正是来了更多外人的缘故,正是在这个街日子,带来禽阳的,就不仅有财货、资源和消息了…
……
时至未时,墨家宅院的堂屋小厅中,约五六位奴仆在清扫和打理着厅内桌台、摆设与器物,而两位身着印有墨家图徽的玄衣的男子则似主人般,正盘膝坐在高台主座位置的两张布垫上,互捧清茶,笑言攀谈。
“近来榉木的价格似有些涨了,据说是果期将到,树农们不便锯采,木材产量便有所下降…”
“是吗?这得回去与师兄说呀。”
当中位左者,是个一头乌发、看起来比巨子修豫离年轻些,长了如邘意般络腮胡,眉眼间锐意十足的青年男子。
位右者则是相反,已是一头白发披散。粗眉密须,满脸仿佛写尽了“沧桑”二字,眼神对比旁人更要柔和许多的中年。
不多久,便突然有人跨过门槛、闯入小厅来,打破了二人的笑谈——
“师叔!”
“师叔!”
来者颇多,接连涌入竟有十一二人之众,尽皆是穿着同式样衣衫的墨家弟子。然而,却几乎各个皆是连喘粗气而声息紊乱,当中有是一脸疑虑,有凝眉怒目,有惴惴不安,有焦灼急躁…
最终,十三个墨家弟子进到厅中,统一面向主座两位男子方向,神态恭敬、微躬下了身来,向前作揖。
两个皆被称作“师叔”的男子也分别站起身来,步向前去。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
当中,位左青年先开口疑问,位右的中年则亦是神情凝重起来。
“禀师叔。”
领头的一个墨家弟子遂开口答道,“今日,本来我等只在城中街市闲逛,采买物资材货,却是在酒楼、客栈、茶馆等地各处,皆听到了许多…对我墨家不利的蜚语流言!”
“流言?”
两个师叔听罢惊疑,对视一道,直觉不对劲,便又继续看过去。
“是!”
领头弟子随即禀报道,“这些流言说,大师兄、二师姐,带着四十九名师弟妹、于上月底到寅城求官失败后,在争鸣会上又输于寅侯所代表的兵家,心中记恨,便向乐王诬告寅侯贪赃受贿,导致了寅侯被召回乐都临蓟去…”
“临蓟朝堂想拔除寅侯羽翼已久,逮到了机会,根本无需证据,便直接责罚了寅侯,将他降为伯爵、收了许多兵权。”
“流言还说,大师兄虽是大弟子,可心肠却是如此狭窄,作为墨家的表率…实在丢足了颜面!”
“我等可以证明,师兄所说千真万确!”
“我等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