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交代了出来。
这回他所要说与能说的,远超那日商泽西关竹林中榑道长口中所出的许多。
从他们初入寅城,殷切自荐,被寅侯拒绝了开始…
到打听得李夫子要前来讲学、举办争鸣会的消息,决定暂留寅城以到时参加,一睹高士真容…
到当日从太师与寅侯的交谈中窃听到了那个严重的消息与秘密,当夜又得到神秘江湖势力“铉影阁”、天门山两位道长及渊国医家风氏的协助,四路出击、伏击寅侯、一招制敌…
直到最后,从寅侯口中得知了比太师所言更为夸张的那个、足以制住墨家的,也是他专程赶回来一趟只为求证的古早机密。
一番长谈下来,屈杉所知全部,便皆已告知了巨子。
“…如上,便是这些。”
屈杉禀报道,“还请巨子…解释弟子疑惑,寅侯所言是否为真?巨子知晓多少?还有,当下情形,墨家接下来该要如何选择、走何道路,也请巨子深思熟虑、早作决断。”
“嗯…”
对面的修豫离,从头到尾皆抚须深思、眉头紧蹙的在认真倾听,听完了最后一句,终于也点头应了下来。
接着,房中静默无声。
屈杉并不急躁,且也完全明白对于上述事件,以及他的询问,巨子一定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犹豫才足以作出决断,遂是也只低头静候、不作催促。
修豫离则是抚动密须,深思良久…
二人长久无话,就此沉默了有好一阵。
……
“唉——”
等了许久,巨子开口出来的第一句不是叫他名字、不是摇头否认、不是平静作答…居然,是一道哀声长叹!
顿时,令得屈杉是也眉头紧锁,心中是有了万分不详的预感。
“屈杉。”
修豫离神情凝重道,“你与那‘铉影阁’配合,防患未然,先下手为强。虽说颇得一番我墨家昔日风采,也保住众师弟妹安全,然…却是如实,陷整个墨家于不益了,你明白吧?”
“明白。”
屈杉严肃答道,“弟子清楚自那夜后,墨家在乐国将再难自处。但危机临头,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巨子但有任何责罚,只管由弟子一人承担便是。”
“不…早已不是‘责罚’可以解决与弥补的地步了。”
“责罚,从来只是例行规矩、维持权威,对解决事情是毫无助益的。”
修豫离摇头道,“如今,我等已经招惹了寅侯。我如不对你五十人作出责罚或逐出墨家,那等同于直接与寅侯表示敌对。”
“而你需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方今大争之世,先且不说什么七国已只顾相互攻伐、早已无我墨家思想一席之地了。光是那寅侯,他只需一时兴起了,举兵来将我墨家学派整个铲除,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反掌之劳而已。”
“而倘若墨家被灭,六国以及百家,是不会对墨家伸出援手、讨伐寅侯的。只因出兵乐国、劳师远征,对他们而言并无任何利益。”
“方今天下,没有信义,一切皆是一个‘利’字。”
“利己,利家,利国,利天下。唯利所驱,唯利是图。”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
修豫离解释道,“墨家要如何靠自己,战胜寅侯。最是主张和平的我们,要如何敌过那最是狂热好战的寅侯。”
“所以…要如何?”
屈杉面露疑虑的追问道,“巨子还未回答,寅侯所言灵石之事…是否为真?巨子又知道多少?”
“你且莫急,我这便说到了。”
修豫离神情凝重的应道,“屈杉,你是个聪明孩子,为人处事也足够谨慎多面。实话说,将来倘有一天,我修豫离的使命完成了,这巨子之位…我也本打算是传给你的。而眼下,你等又从寅侯处已得知了一些…”
“那么此事…眼下,也或许是时候告诉你了。”
听得巨子在说正事前还要如此诚切交代一番这般话语,屈杉心中顿时是更为紧张了。
“我们墨家,虽向来只求事实理据,研究切实存在的万事万物,不信道家那套什么得道长生的理论或是仙人传说…”
“不过我们也讲究‘明鬼’,倘若有真,便要保持敬畏,便由不得我们不信。”
“而此事,便是确如寅侯与阿筠所言,是存在于我们的史料记载中,是五百年前我们的祖师们经历过的。”
“五百年前…墨家,是确实得到过那枚灵石的。”
修豫离严肃解说道。
“这枚墨家灵石,或许是仙界之物,才有如此威能。为我等凡人偶得,便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当年…祖师们为其取名为‘冥无火山石’。”
“而你所交代的寅侯所言,也是全对,墨家根本不存在什么禁地。在退守回这间南山总院后,灵石被三个人带去藏起、回来画下了一份地图,三人将地图拆做三份,再各自挑选好继承人,便赴刑就戮了。如他所言,带着秘密下了黄泉,把这一秘密埋葬了起来。”
“至于我为何可以如此确定…”
修豫离说到这则是顿了一下,在神色沉重、犹豫片刻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