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再往东边三国一个战争借口,让他们得以联合乐国王室、出兵讨逆。”
“而他…又很显然预算得到这一下场。”
白真嗤笑道,“故最终…他唯一的选择,便是只有乖乖回到临蓟,被拔除掉羽翼。至于能拔多少,那便看乐王的意愿,而更与你我无关了。如此,也不会再突然爆发什么战争。”
“这样说,你可明白?”
“…这!”
听了太师的一番精彩解释,榑景明思虑了许久才终于完全明白,随后,便露出了那副震惊骇然的神情…
寅侯接下来的任何一个选择,都将踩中他太师的圈套。
摆在他眼前的每一条路,皆已是弊大于利的下坡路,而他…再是百般算计,也最多只能从中选一条弊端最小的路。
在幽暗的竹林深处,在天将要亮的黎明时分…
只此片刻之间,太师独自一人,便把西边一个掌有几十万大军,无时无刻不渴求着战争、野心勃勃的危险分子,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若说昨日在学宫,李夫子的许多话语学论尚且听不明白、让他们体悟不出其中玄妙的话…
那么今日在这竹林,听了他师弟、黎朝太师的这一番招式…
他榑景明,可谓是瞬间领教到了:
原来…这便是纵横家吗?
“哈,回去慢慢想吧。”
白真微笑道,“你报信有功,又身手不凡,本太师原打算招你来桂岚邑,封你一个天子客卿,让你施展才华的。可…看你是道家弟子,又已从炎王处找了些事做,既然无缘,本太师也就不蛮夺了。”
“日后…你与你师弟可随时来桂岚邑,到王宫来朝觐天子,或是直接到太师府来也可。”
“但有任何需要,本太师…一定不吝相助!”
“这…”
听到太师的这一番回答,同样感到意外万分的榑景明在又愣了片刻后、当即单膝跪下,恭敬作揖大拜:“小道榑景明,谢太师厚恩!”
“哈,起来吧。言重,言重。”
白真则是客气笑应,“无非是为天下和平,万民黎庶安康之计罢了。这等事情,本太师要做来也是本分与义务,小小计谋,不必言谢…”
……
待二人出了竹林,东方的天际已是如同榑景明的心绪般,一时被驱散了许多阴霾,在沁人心脾的清凉中,揭露了那一抹鱼肚白间泛出的微末光明。
是时,太师和他的天子仪仗也正要收拾整备、继续启程了。
榑景明要按原计划,留在关前小驿、等待师弟护送着他奶奶一家来到汇合,于是就在此地,与太师恭敬作别了。
白真则也与这小道士作揖告别,丝毫没有朝廷三公高高在上的架子。
这个稀罕的姓氏,这杆与他门派极不相称的长弓,这手精湛的射艺与高超的武功,无一不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自此,他也将此人记在了心里。
随后,天子仪仗即启程,在有一众朝臣兵士的护送下,太师白真出林转北,踏上了返回桂岚邑的路途。
榑景明则留在小驿,稍行休息的同时,不断回顾、思索着一夜以来发生的一切,甚至是直至十日前随风氏商队进入乐国、迄今以来的所有事件,连同太师适才的点拨。
虽然始料未及,但这趟寅城之旅,属实对他师兄弟二人而言算是“收获颇丰”了。
唯独稍觉遗憾些的是,这回招惹了寅侯,以后…该是都难再进乐国了。
……
时至卯时,天已将亮。
范远骑马在前,护送并带领着坐在铉影阁为奶奶一家准备的大轿,终于也抵达了商泽关、在小驿前与师兄汇合了。
范奶奶、婶婶以及小范逸,则在起初经历了一番惊魂未定的颠簸后,直到范远找到他们开始,才终于得以在车上度过了一个安静而平稳的后半夜。
得知可以回栎县,三人都是欣喜、兴奋不已,全然不会对这突如其来的奔波再有感到什么不适。
小驿的餐馆开门营业了后,五人便在此用了早餐。
榑景明向师弟交代了自己找到太师后所发生的、以及太师所解答的一切,范远的反应则是与师兄如出一辙:起初听得云里雾里,字斟句酌的思索了一阵后,才是顿时恍然,啧啧称奇、惊骇叹服。
至于另外三位,则是完全听不懂他们讨论的内容了…
……
过了商泽关,向东北的大路可以通往黎京桂岚邑、即进入王畿地带,而若往正北,穿过竹林前行的话,便是回到炎国了。
在这当中,自是还有一座炎国与宣国的关卡。
同样紧邻着商泽大湖,这处唯一的炎宣边关其实也称为“商泽关”,但为与乐宣两国的商泽关区分,便将一个称作“商泽北关”,另一个称作“商泽西关”。
范榑二人及范奶奶一家穿过商泽西关后,转往正北,穿过商泽北关,便可以回到炎国了。
由此处炎国的最南境向北约一两百里,便是范远的家乡“栎县”所在了。
栎县往北不远,就是炎都孟阳。
这片地带,正是师兄弟二人约三个月前所涉足而至的,也就是说,自下山以来,踏足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