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虑纠结。
若寅侯当真听信了太师随口所言,那将会对他们墨家做些什么?
“我们墨家出世,是要宣扬我们‘兼爱非攻’思想的。”
“之前去找他,也只是想教他在城内外修筑些有益民生的水利工程,提高农、牧、矿业等各种产量的。”
“但…若他只看中了我们的攻城器械、战术兵法与机关等,只指望我们替他开拓版图的话…”
屈杉抚着颔、蹙眉应道,“我们…绝无可能答应。”
“大师兄,话虽如此。”
此时座中一名墨家弟子开口道,“可今日此事发生得非常不巧,我们如今已身在寅城,以那寅侯他的处事风格,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走我们,而且…出手会非常果决迅速。”
“是啊。”
另一墨家弟子应和道,“他性子急躁,白天听了那番话,现在估计已谋划好如何留住我们了,我们需得…”
叩叩——
正此时,前院门被敲响,在场所有墨家弟子顿时是全都吓了一跳。
“真是…”
屈杉神情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各位,请先立即离开此厅,藏匿起来。阿筠,你去开门。”
哗哗声响动间,包括芈筠在内的其余墨家弟子全都作揖以应。
随后,便见四五十个墨家弟子全部起身、分头轻盈迅速撤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芈筠则拿一杆木伞,眼神锐利、径直走向了前门去。
待除哥哥外的众人已全部藏了身,来到门前的芈筠也于是抬开门闩、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
站在眼前的,是两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芈姑娘,是我们。”
榑景明开口道,“炎国道家两名弟子,今日在学宫也见过的,还记得吗?”
“记得。”
芈筠疑虑不已,“二位道长来此作甚?”
“芈姑娘,实在抱歉,这…不知怎么解释。”
榑景明有些紧张的继续道,“时间紧迫,就不解释了。我们…有些江湖朋友,有些渠道知道了些消息。啧,总之…还请勿怪,就是我们有听说到,墨家今夜将有危险!”
“什么?!”
芈筠与厅堂中的屈杉听到,顿时都惊疑不已…
“这…虽不知真假。”
范远随即接话答曰道,“但我等那个朋友消息灵通、秉行侠义,之前我等去到风荷鹿庄便是有了他的提前通知,所以料想,此次该也不会假。我等想与墨家一样仗义行侠,于是…就急忙赶来了,想着但若真有的话,能帮一点便也是一点吧,只是…”
见所谓的“危险”还没来,两兄妹安然无恙,范榑二人尚是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解释的。
然兄妹二人则是瞬间明白了,道长们的江湖朋友所谓的“危险”,毫无疑问,只能是寅侯打算将对他们做的事!
且用到了是“时间紧迫”四字,也就是说,事发就在今晚!
眼下当是也必须立即做好准备了,可道长们人虽来了,却只带来了“危险”二字,连具体的内容、时间与程度,涉及的规模与人员,任何更多的信息却是都没有透露,没说更多。
如此这般,他们又该要如何准备?
然而,却见又在这时——
又闻哗哗声响间,一道人影从一旁墙上月夜下的黑暗中突然显现、轻盈落到了院内,就在范榑芈三人身边!
三人立即谨慎的转看过去打量起来者,只见来者穿着一身乌黑的夜行衣,是个高七尺七、长马尾飘逸,肩宽体壮的男子。背上背了一杆八尺长的长杆兵器,其头部竟是两片巨大、锋利的斧刃,是把长杆双刃斧。
来者抬起头、站直身来,只见其面部却戴着一副遮住半面、只露出了眼睛与下半张脸的青铜面具。
那两眼似有星辰,当中雄光漫发、只觉如有是万般的壮志豪情…
范榑见其身形、望其两眼,只认得出绝非罗大哥。
而杉筠见了,则更是认不得!
深更半夜,与两位道长话还未说完,便又来神秘访客,此人又是何人?
“范远,景明,不必紧张,我就是你们罗大哥的‘江湖朋友’。”
男子开口只是一道像二十来岁青年、但依然稍显有些沉厚稳重的嗓声,“罗沉他在保护你的家人,所以必须有我出场,配合引导你们行动,墨家诸位也不必紧张,我与你们是同一阵线的。子显与风家人稍后便会赶到,他们今夜都会助我们出发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