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他。”温慕把刀架在景阮的脖子上,威胁道。
“不可能。”哪怕景阮的命已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只要那个人轻轻的一动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可是她依旧不让。
这是她这些年来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就算在那三百年的时候有开了灵智的陪着她,可是孤独感总是陪伴着她,无论什么什么时候她总是一个人,有母亲陪伴的时候,自己没有感情,自己一个人沉浸在里面,在母亲死后突然有了感情。
是不是很可笑?一个怪物降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里,为什么死的不能是她呢?一个怪物死了便死了,有多人会为了怪物难过呢?可是唯一爱怪物的女人死在了怪物有了感情的那一刻。
就在那一刻,有感情不是上天给予的馈赠,而是惩罚。
惩罚她这么多年的无感,惩罚这些年母亲对她的好都打了水漂。
可是这不是她想的啊,她也像普通人一样能感受到这个世界,能够感受到她的母亲对她的爱,对所有的事物都有感知,而不是只能站在旁边和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笑或者哭,自己跟个木头人一样愣愣的看着。
自己救的那个人就是她这漫长岁月中唯一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哪怕他可能不喜欢她,可是那又如何,强扭的瓜不甜,强咽下去同样可以填饱肚子不是吗?
他是自己贫瘠的岁月中唯一的色彩,她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将这个陪伴机器留下来。
她趁着温慕不注意,直接站起来,然后扑了上去,温慕没有防备,直接被扑倒了,刚打算把身上的女人推开,她却快了自己一步,跑的没影了。
“33,出来。”温慕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固执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主人,你叫我什么事啊~”33这时候还没有化形,只是一团魔气,是帝曜从小到大的宠物,只不过在帝曜扔掉他的时候,被温慕捡了回来,重新给了他一条命。
“跟着她,我看她能护着帝曜那个废物到什么时候?”
“好的,主人,亲亲~”33快乐的抖动着自己,但是他还没化形就是一团黑气在晃动。
“想死?”温慕斜瞄了33一眼。
“哼,主人坏蛋,我找香香的小姐姐去了。”33被吓了一跳,连忙飞走了,离开的时候不忘恶心一下温慕。
景阮强撑着自己回去后,刚踏进门口就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扶着木门跪了下来。
“你又玩什么把戏?冥族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耍手段,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吗?”躺在床上养伤的帝曜对冥族的固有印象让他对景阮没什么好脸色。
所以看到景阮这个样子第一反应是景阮又再装了,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和她的族人一样,冷漠自私,如果不是冥族伪善,一直陪着他的小花仙又怎会消散于这个世间?
景阮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帝曜却下地一把扯过景阮。
“你能不能不装了…”看到景阮那白的像要死的嘴唇,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
“你怎么会这样了?”
“没什么。”景阮不喜欢有人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让她能想起那段自己没有感情,所有的人把自己当做怪物,都用一种这样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的母亲。
她不在乎这些眼神,可是为什么都要让一个心思细腻,敏感又脆弱的母亲来承受呢?
想到自己小时候面色冷冷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捡起石头压在她的身上。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就是怪物,小孩子不会撒谎,所以说出的话直白又刺人。
“滚啊,怪物,你离我们远一点,母亲说你是怪物,要离怪物远点。”他们不时的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自己。
“我不是怪物。”景阮却只能解释这句干巴巴的几个字,母亲说过她不是怪物,只是拿走了自己的感情而已。
“你都不会哭不会笑,你不是怪物是什么?”小孩子们还是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自己的确去学了笑和哭,但是总是用错地方。
比如借口的老人死了,所以人都在嚎啕大哭甚至沉默不语,还有默默流泪的其他人,只有她,在别人的葬礼上大笑,这是对这个老人最大的不尊重。
不出意外,景阮被赶了出去,并被勒令不许出来。
就连母亲也被自己牵连,她却只是慈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的,我们阮阮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