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杨菊心还一门心思盼着能被周家接纳。
等看到周老太和三个儿媳回来时,赶忙凑上前想要搭话。
周老太上下打量了下她,倒也不显露出情绪来,只是临进屋前给她打发走了。
“菊心啊,你就别跟着进来了。知道你这么大岁数没嫁过人,但也该有些眼力见才对,在我家白吃白喝这都几天了,你就不会自己个儿找点活儿干?”周老太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杨菊心脸颊一烫。
只好赶紧应下。
自这天起,这洒扫院子的活儿就成了她的。
只是每每刚一干完,杨菊心想要进屋找周老太套套近乎时,孙萍花和宋念喜却又能支使她去忙别的。
有时是去收拾驴棚。
有时是去清洗猪圈。
净是重活儿累活。
一天下来,杨菊心累得腰酸背痛,都来不及跟周老太说几句话,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老太对此倒是很满意。
就这么慢慢耗着杨菊心。
让这妇人干等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然而然会露出马脚来。
……
没有农活儿的时候,日子像是长了飞毛腿似的,过得飞快。
桃源村各家除了缝缝冬衣,再就是操持着封窗户、起炉子,再无其他。
闲散时,在热炕上那么一躺,往往就是大半天过去了。
好不容易有点事儿可做的,也无非就是像老村长家腌酸菜、白家柴房抓耗子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有个小半天也够忙活的了。
很快,桃源村在静谧和平和中迎来了冬日。
这天傍晚,周老三从镇上回来时,难得从酒楼买了一坛女儿红回来喝。
正在炕头磕花生的周老太瞧见了,忍不住道:“老三,娘很少见你有馋酒的时候,今个儿咋想着要喝了。”
周老三把酒坛放到外面冷着。
转身就进屋笑了:“娘,咱家二郎出息了,我心里头高兴,就像喝上两碗。”
周老太忙问:“这话怎么说?”
“方才我去私塾接大郎、二郎时,那夫子特把我叫到一边,说是要让咱二郎准备准备,再有一个月就去参加童子科的考试!”
闻言,周家人都高兴地给二郎围住了。
“你爹说啥呢?”周老四兴冲冲抱住二郎:“四叔只知道咱家二郎肯定是童子没错,哈哈哈,但是那童子科又是干啥的?”
周二郎无奈地仰着小脸儿,跟家里人一一解释着。
“你们就把它当成孩子们特有的一种科考吧,专为选拔各地神童的,这童子科三年一次,只许十一岁以下的学子参加。”
每年科举是在开春和入秋。
而童子科的时间却是反着来。
只有夏季和冬季这两个时候才有,而且还是三年才办一次。
一听到这考试还挺重要,周家人一个个都赶忙打起精神来。
“私塾的夫子可是说了,这参加童子科的资格可不是谁都有的,咱二郎聪慧,私塾一共可以推举俩人去,就有他一个。”周老三无比骄傲地摸着儿子脑袋。
周老太赶忙问:“竟还这般稀罕,咱二郎就是出息,那夫子有没有说,若是得了名次呢,又要如何?”
“若是考出个名堂来,便能进国子监读书了!”周老三一提起来就忍不住激动。
国子监,那可是朝廷专门设立的最高学府。
是天底下读书人都梦想着要去的地方!
周家要是能出个国子监的监生,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周老三想都不敢想。
往功利些说,只要是入了国子监的,将来学成出来基本都能有个官做,可以食朝廷俸禄,不愁前途。
若是科举再能有个名次,便更可平步青云了。
这可是让周家人难掩激动。
都七嘴八舌地凑一起高兴欢呼。
不过这要紧事上,还是周老太最拿得稳,她可不想给二郎过大压力,于是让家里人都消停些。
这时,二郎也稳当地坐在板凳上,一边看书一边道:“奶,你们先不必太过高兴,我还没决定会去参加这童子科呢。”
“啥?”周老三差点儿惊掉下巴。
赶紧回身去问二郎:“爹没听错吧,为啥啊二郎,这么好的机会,别人可是想去都没机会的。”
周老太怕孩子紧张,也过来安慰:“二郎别有啥负担,就当去见见世面了,就算不中也没啥的。”
可是周二郎却并非未战先怯。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大人们:“那童子科又没什么难度,二郎为什么要有负担。”
周老太:“……”
“还被你小子给装到了,既然不是害怕那为啥不想去?!”周老三急得抓心挠肝的。
二郎看了眼绵绵,又低头看书。
最后才闷声道:“一旦过了那童子科,将来就要入国子监读书,可就要和家里人分开了,所以二郎不去。”
一听孩子是不想离家,众人的心里是既无奈又怪感动的。
也是,别人不说,光是跟绵绵分开这一点,就足够让二郎难熬的了。
可是这难得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