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糟糟的像被人撕扯过。
脸上和手上竟还沾着血迹。
周老太立马认真起来:“这是发生啥了,他大姑,你快起来好好说话。”
杨婆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都要哭抽过去了:“嫂子,这事儿你可得给俺做主啊,俺这一大把年纪了,竟被那郑家兔崽子给欺负了,他打了俺闺女,又给俺老婆子推倒了,还扬言要杀俺全家呢。”
“大姑,你是说郑大栓干的?”周老四皱眉。
杨婆子一拍大腿哎呦地喊。
“可不就是他吗,这没人味儿的兔崽子,方才老村长叫我们两家去领粮食,还按人头发了点儿鸡蛋,那狗娘养的嫌鸡蛋不够,就骂骂咧咧的,俺闺女看不下去帮老村长说了两句,谁知回去路上俺娘俩就被他给打了啊!俺家鸡蛋也被抢了!!”
这回还真不是杨婆子作妖。
那郑大栓属实太过不是人。
就因为杨凄嫌弃他贪得无厌,他便拿着石头,从后面给杨凄砸了个脑袋开花。
那血都给泥地染红了。
看杨婆子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周老太也猜不会有假。
想到郑大栓那恶心嘴脸,周老太就不由沉下脸来。
正好,周家刚弄走了郑小莲娘俩,本就打算要想个法子给郑大栓一家也撵出去。
桃源村可不收这种糟烂东西!
于是借着这事儿,周老太也觉得该动手了。
她拽着杨婆子往前走:“哭有啥用,我帮你出了这口气!”
此时,杨凄正昏睡在家中,脸色苍白。
而一旁的郑家却鸡蛋味儿阵阵飘香。
杨婆子一闻那叫一个心疼。
一个劲儿地跺脚:“俺家的鸡蛋啊,都被这兔崽子一家抢去吃了,哎呦俺还没吃上啊。”
周老太无视她的哀嚎,走到郑家院门口,这时就见郑大栓正蹲在院子里剥鸡蛋吃。
他媳妇儿就在屋里炒鸡蛋。
三个孩子被郑大栓馋得口水直流,就在一旁眼巴巴干看着。
这郑大栓一口气连吃了四个蛋,愣是一口都没给孩子留,吃饱后放了个响屁。
就推开孩子要往茅房里去。
三个孩子趴在地上,只能捡起鸡蛋壳一通舔,绞尽脑汁来解馋。
看这不像话的一家,周老太都觉得犯恶心,只觉得桃源村的好山好水都被他们给污了。
她回去对着杨婆子耳语一番,最后道:“……你便和你闺女照这么做,只管信我,自然能为你闺女出口气,不让她白挨了这打,也保证让郑家人再也没法子欺负了你们。”
杨婆子听了忙点头。
“是是是俺都听嫂子的,不过那鸡蛋能帮俺家讨回来吗,鸡蛋可比给俺闺女出气更要紧啊。”
周老太皱了皱眉。
真不愧是杨婆子……
“鸡蛋也能给你讨回来!你闺女头都破了,回去好生照顾她,别忘了照我说的去做。”
“行,那明个儿俺家就把草席子准备好。”杨婆子抹着眼睛应道。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郑大栓两口子还没从臭被窝里醒来,就听到门栓被拍得砰砰直响。
还夹杂着几声踢门的动静。
郑大栓气得只好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去开门。
“谁啊,这么早叫门是要作死啊!”
话音刚落,周老四就一脚踹中他胸口:“我看你才是真活不长了!”
郑大栓仰头摔了个大马趴。
尾椎骨摔得生疼。
困劲儿一下子都没了,他揉揉眼睛,视线里赫然映入周老四一张愤怒的脸。
郑大栓清醒过来赶忙道:“原来是周家四哥啊,刚才是我得罪了,不过这一大早上的,你来我家是……有何贵干啊?”
周老四咬着牙齿冷哼:“你个狗东西下三滥,天杀的缺德玩意儿,我说你就是个生闺女嫁不出去,生儿子没屁股眼的东西!竟能对个女人动手,还是从背后搞偷袭,你怎么不去粪坑找块石头一头撞死得了!”
郑大栓被骂得那叫一个懵。
这也忒难听了……他啥时候得罪周家的人了。
他只能忍气吞声:“周四哥是来为杨家人出气?”
“不是,老子是来抓你去衙门,让你给我杨凄表姐偿命!”周老四咬紧后槽牙,狠啐他一口:“你知不知道,我表姐昨天被你打死了!”
“啥?”郑大栓神色顿时大惊:“死、死了……这咋可能啊。”
昨个儿,虽说自己下手是狠了些。
可也不过是对着杨凄脑袋砸了两下,咋说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啊。
“当时她不还好好的吗,还能自己个儿走回去呢,咋这么容易就没了。”郑大栓不信似的睁大眼睛。
周老四一把薅住他脖颈,就往门外拽。
“不信?那你自己看!”
刚一出门,就听见一阵难听的哭嚎从杨家传来。
那杨婆子领着自家老头,还有几个孩子,就坐在门口对着一张破草席哭天抹泪儿的。
草席里面似乎卷着什么东西。
郑大栓走近一看,才猛的吓出一身冷汗,里面裹着的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