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的人,就得马上离开。”
周老二又想起来点儿:“对了,我还偷听他们说过,这几天活儿紧,每天都会用船运上一批离开码头,至于运到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不管运到哪儿应该都是为了卖钱。”周老三眯了眯眼睛。
又追问:“二哥,你们天天这搬的到底都是些啥,莫非是私盐之类的?”
眼下各地贩卖私盐屡禁不止,周老三也听说过一些。
为了赚些大钱,不少人家冒着被官府抓的风险,也要做这等见不得光的营生。
不过周老二却撇撇嘴:“要真是盐那还好了呢,至少我的肩膀也不能给磨破了。”
说罢,他朝脚边的麻袋踢了一脚。
里面立马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周老三一惊,怎么像是……
“这里装的都是铁做的玩意儿,铁锅铁锹铁板啥的,扛在肩膀上可硌得慌了。”周老二哼唧道。
“铁?”周老三顿时瞪大了眼睛。
私运和私藏铁器,那不必说,定是要卖给瓦剌人的。
这等不要命的营生眼下比贩卖私盐还要赚钱。
却也比卖盐对社稷危害更大,是本朝严厉禁止的。
“钱府竟这样大胆?”周老三实在难以置信。
这一旦被抓,可是流放的罪啊。
周老二还不知此律,蒙圈道:“搬个铁锅而已,咋就大胆了?”
周老三啥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拧着眉。
绵绵紧张地瞅着老三。
看样子,爹是想插手此事?
果然,周老三已经心生一计!
他赶紧拎起周老二:“二哥,你快回去,追上方才那些人,且不要说你今个儿见过我,继续留在钱府。”
“啥?我才不回!”周老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好不容易他们今个儿漏了我,我要跟你回家,老三,你可不能不要你二哥啊!”
“放心吧二哥,你最多再待一天,明个儿我就带你回家。”周老三着急撵他。
最后,在周老三的好哄和威逼之下,周老二只能哭丧着脸,搬着东西往码头赶了。
周老三搂紧了绵绵,望着老二抹着眼泪儿的背影。
“再让你二叔遭一天罪吧,就一天就够了。”
周绵绵应着他的话点着小脑瓜。
“嗯嗯!”
其实二叔也没啥好委屈的,说来说去,不都是自己找的嘛。
周老三心里拿定了主意,这就回去先跟周老太商量一番。
在听完老二钱府的遭遇后,孙萍花顿时脸色都白了。
急得不成样子。
“老三,那你咋不给他救回来呢,难道还要让他继续吃那苦头吗?他可是你兄弟啊。”
周老太盘腿坐着,瞥了她一眼。
“急啥?老三能不顾兄弟?不领老二回家,定是有别的原因,你别掺和。”
孙萍花只能捂着胸口,难受地先噤了声。
知儿莫若母,周老太早就猜出了老三的心思。
于是问道:“老三啊,你是不是想去官府揭发钱府,所以才不想你二哥离开,怕会打草惊蛇。”
周老三沉稳地点了点脑袋:“没错,娘!那钱府之前害死了李婶儿,就冲这一点,咱就不能坐视不管。”
李家的遭遇像是根刺,插在周家人的心头上,让他们也心如滴血。
本以为没啥机会为李家出这个头了。
可万万没想到,钱府的把柄竟自己露了出来。
老三的想法让周老太很是满意。
还是老三仁义,能这般念着李家。
“好,老三,就当是为了李铁匠他们,这事儿咱管定了。”周老太大手一挥。
为了李婶是最要紧的,不过也不光如此。
以老二的说法,钱府私运了不少铁器,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周老三又正色道:“朝廷一直提防瓦剌人,怕他们闹事,这些若是都归了瓦剌人手里,对于咱们自身也不好啊。”
不管是为了大义还是为了小情,周家都不能置之不理。
周老太不停点头:“老三说得对,那你可想好了,何时去见官?”
周老三琢磨了下:“明个儿一早,儿子便动身去官府。镇上码头的货船都是午时开船,那时船上必有铁器,官府只需在午时排查船只,就能人赃并获了。”
“那为啥今天不去呢?今个儿带你二哥去报官,岂不是更好。”孙萍花惦记着老二,急着问道。
周老三却摇头:“不可!二嫂你不知道,钱府谨慎得很,都不许二哥他们靠近船只,不等开船前他们未必能把铁器装船。”
“现在早已过了午时,就算今天报了官,也只能等明个儿去捉赃才能抓到现行,隔着一日,一旦钱府提前得了风声,取消了明日的开船咋办。”
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说不定还落了个诬陷之罪。
况且再带上老二,那么钱府见少了人就更会警觉了。
更是不妥。
老三思虑周全,周老太听他说话便觉得踏实。
“这种大事马虎不得,等明个儿再接老二回来也不迟,老二家的,不许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