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孩子就是大郎吗……
一股热血顿时涌上周老三的心头。
震惊和激动、怀疑和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双手发颤。
还没张嘴,滚烫的泪珠子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止都止不住似的。
啪嗒啪嗒地落在那孩子的脚丫子上。
“大叔你……”直到这时,那少年才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他愣愣的,小脸儿挂着错愕和关切。
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周老三心头更是一激灵。
像!像大郎的声音!
虽说口音有了改变,但这询问的语气,和大郎小时候还是像极了的!
周老三终于忍不住激动。
他一把就抱住孩子的肩膀,大声急问:“大郎?大郎是你吗?叫啥叔啊,我是你爹啊!你是周大郎对不对!”
周绵绵差点儿惊得蹦跶起来。
啥?大郎?难道这小子是她丢失的大哥哥?
她赶紧再瞅瞅旁边的少年,别说,长得和她二锅锅确实好像呀。
“周大狼?”这时那孩子也懵了。
他好像没大听懂,歪了下脑袋。
见他不记得了,周老三紧张地继续追问。
“对,你的名字就是大郎,你再好好想想!我知你不是张家亲生子,是他们从外头买来的,那他们可是从泉乡将你买来的?”
“你亲爹叫周老三,亲娘叫宋念喜,被拐前家里还有仨弟弟对不对?”
“对了,你今年是不是已有十岁?大腿根上还有块小疤,是你小时候帮你奶烧热水时烫的!”
少年本来有些茫然。
可一听到“被拐”二字,又听到伤疤,他的神情猛的有了波动!
差点儿蹭一下站起来。
“你怎知道?我是有十岁,大腿有块浅色的疤……而且也的确是张家从拍花子那里买来的!”
这孩子急得气儿都喘不匀了。
接着又皱着小脸儿捶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要记起什么。
看他急得额头都起筋,周老三胸口一痛,忙给孩子的拳头摁下。
“你这是咋了?可是记不起小时候的事儿了?”
那孩子着急又难受地红着眼。
“嗯,都、都不记得了,我只知我五岁时就在张家了,可被卖之前的事儿,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咋会这样?”周老三心疼地看着他。
按理说,五岁的孩子理应保留些记忆才对。
不会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啊。
除非,是那些拍花子的或是张家用了手段,才让孩子忘了之前的事儿!
周老三想起那伙贼人,就恨透了他们!
不过这些现下都不是最要紧的,若真是自家的孩子,咋说都能认得上的。
周老三吸了吸鼻子,忙给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正想着有没有啥东西,能再帮着确认一下这孩子就是大郎。
而这时,那孩子也忽然伸手,往衣裳里面去摸。
最后他在腰间摸出了一块打着布丁、黄褐色的麻布碎布。
“这是?”周老三连忙凑过去看。
“我在张家柴房醒来时身上穿了件褂子,后来我就剪了一块碎布留在身上。”少年期盼又忐忑地吸着鼻子。
他多想能够找回自己的亲爹娘啊。
可又生怕是周老三弄错了,让自己空欢喜一场。
好在自己小时候就有心,剪下来一块碎布,想着将来能做认亲的凭证。
周老三一听,赶紧把那碎布接来。
他只看了一眼,便立马认出那密密麻麻的针脚、和缝了双道的黑线,这不正是宋念喜的手艺吗!
果然,这就是自家大郎,有碎布为证是绝不会出错的。
“大郎,竟真的是你,这衣裳的布就是你娘给你缝的啊,爹可算是找到你了,大郎!”周老三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将自己的儿子紧紧搂住。
才不过十岁的孩子猛的认了亲人,一时跟不敢信似的。
也激动地抱着周老三。
“我……我找着家人了,爹……”周大郎的身子直颤。
白皙的小脸上,也淌下了两条“小河”。
父子俩拥在一起,无声地狂泣着,多年来的辛酸像是在这一刻有了宣泄口。
一下子就什么都止不住了。
一旁的小绵绵更是惊得直咬手。
她咋都想不到,自己随便一救的小哥哥,居然是自己的亲大哥。
多亏自己出手及时救下了啊。
这小家伙还惊觉着呢,这时就被周老三一块搂进了怀里。
他又哭又笑,粗粝的胡茬儿蹭着俩孩子的脸蛋儿。
幸福的眼泪也噌噌往外冒。
“绵绵,你以后就有大哥哥了,咱家一家终于全乎了!”
“大郎,别怕,以后有爹在,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呜呜呜大郎爹想死你了。”
周大郎受了多日的惊吓,这猛的高兴了,正要开口应答。
可是却因情绪起伏太大。
嘴巴刚一张,连声音都发不出,就冒着虚汗晕厥了。
周绵绵马上就发现了,赶紧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