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再说。
“安哥儿找回来就好,老三老四,你们快带老村长和白家兄弟进屋,我去告诉云秀,别让她再悬着心。”周老太的语气难掩激动。
很快,云秀就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又哭又笑地赶来看安哥儿了。
小小一坨的安哥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周家的大炕上,现下被大家都围着打量,惊得他不停吐着小舌头。
还发出“啊哈”的小声音。
周绵绵顶着还没梳理过的一头乱毛,睡眼惺忪的,也急着过来瞧了瞧安哥儿。
安哥儿乱扑腾着,一只肉丸似的手手胡乱一伸。
正好捅进了绵绵的小袖口里。
两个孩子“握了握”彼此的手手,都懵懵然的小模样,可给大家伙儿都逗笑了。
“这俩孩子,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老村长笑飞了胡子。
见安哥儿没事了,绵绵这乖宝儿也能长长舒口气了。
一个没注意,晶莹的哈喇子就差点儿跟着淌下来,她赶紧拿小帕子偷摸擦掉。
就朝周老三那边去了。
“爹,可回来了。”
周绵绵急急地伸出藕似的小胳膊,紧箍着周老三的脖子。
就不撒手了。
像是生怕周老三跑了似的。
周老三知道闺女昨夜定是担心自己了,美得不行,抱着绵绵就要拿胡茬儿去蹭。
好在被宋念喜一把摁住了脸。
“高兴归高兴,也不怕扎着绵绵,你这胡子一宿可长不少。”宋念喜嗔笑着,往桌子端上肉菜和白粥。
周老三摸摸胡子,嘿嘿地憨笑了两声。
“媳妇儿训的是,我这不也是太高兴了吗。”
屋子里,现下热闹闹的,溢满了让人安心的家常菜味儿。
待大家都坐好了,也动起了筷子,周老太才问起儿子们这一夜的遭遇。
“老三,快说说,你们是咋追到安哥儿的?可有和那汉子动手?”
宋念喜虽没问,但也仔细地看了周老三好几次,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周老三来了精神,饭也顾不上吃了:“可别提了,我们一口气追到砬子村,竟瞧见了一伙专拐孩子的贼人,花婶儿他们就是把安哥儿卖去换钱。”
“然后呢,你和周四哥还有老村长就把他们制服了?!”白镖师忙惊奇地问道。
周老四听得差点儿一口粥喷到桌上。
“白兄弟,你也太狠了,人家足足有二十多人,我和三哥长了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啊!”
这话一出,白镖师笑着挠了挠头。
饭桌上的众人也都笑了。
周老三这便把报官的事儿说了出来。
周老太和白家人都像听说书的似的,听得很是入迷。
一旁的小绵绵也听得聚精会神。
时不时还惊呼地踢踢小短腿儿。
“原来是知州大人带官兵救了安哥儿,还救了别的孩子啊。”周老太没想到会如此曲折。
周老三点头道:“可不,那边除了安哥儿,还有七八个孩子呢,有的比安哥儿大点儿,一两岁的,有的都七八岁了,都被拐了进去。”
就在昨夜周老三上报完李知州后,他们便当即赶去了砬子村。
那伙贼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反抗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被几十个官兵给制服了。
被拐去的孩子被他们扔在地窖里,臭气熏天地关着。
当官兵下去解救的时候,还看见他们泡在一堆屎尿里哇哇大哭呢。
好在安哥儿是最后才被送去,没遭太多罪,不然老村长非心疼坏了不可。
后来,那花婶儿和她男人也被官兵一并抓了。
临走时,还挨了老村长好几个拳头,打了他们两口子一对乌眼青。
周老三放下饭碗后笑道:“李知州说了,这次抓的这些贼人,可是作恶已久了,还是咱灵州城拍花子大案的其中一伙主力。”
周老太忙睁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能帮李知州早日破了那案子?”
如此一来,就就有更多的孩子可以免遭恶人毒手了啊!
“正是呢!”周老四也兴冲冲道:“顺着他们肯定能揪出背后的头目来,大案一破,那那咱家可就是立了头功。”
周老太心里头听着舒坦。
只是面儿上倒没太过激动。
毕竟当着老村长和白家的面儿,也不好太显摆。
更何况。周家又不止一次立功了,得过的赏赐也不少,这本就没啥好稀奇的。
“这些都不是要紧,最要紧的是安哥儿能寻回来。”周老太欣慰地叹了声。
宋念喜她们也都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吃饱了饭后,白家兄弟先回去了。
老村长放下了碗筷,忽然就拉着云秀下了地。
他动容地看着周老太,生疮的嘴唇一直颤抖着,刚一张嘴,就忍不住落下两行老泪来。
“闺女,咱爷俩给周家磕两个,没有周家,咱怕是再也见不着安哥儿了!”老村长哑着嗓子说道。
周老太一惊,没等他俩弯身,就赶快给扶了起来。
“这是干啥?我家受不起的!”周老太言语带着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