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眉间紧了紧,从未想到周老二竟有离家的念头。
这老二的心思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你要想出去闯荡,娘不拦着你,只不过你要靠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咱家不过是为沈府供食货的,可没那能耐让人家收你。”周老太沉了神色,认真道。
听着前半句,周老二还正要咧嘴。
可谁知周老太话锋一转,还是拒了他的央求。
周老二瘪着嘴有些来气:“娘,咱家老三都能和那赵管家称兄道弟,咋就不能给我这做哥哥的谋个闲差,还不是老三一句话的事儿。”
“老二,你可知这区区一句话,要付出的可是好大的人情和脸面!”周老太语气更严厉了些。
“沈家礼待咱家,那是他们客气,但咱得知轻重,不能借着有来往就求这求那的,不然岂不是被人看扁了?”
周家虽为农户,但行事讲究,从不肯让人瞧不上。
可周老二却不管这些,一心只顾着让自己过舒坦日子。
见周老太还是不肯,他哭丧着脸:“娘,我看您就是怕折了老三的面子而已,若是老三要去沈府做事,您肯定巴不得呢,您就是偏心。”
说完,周老二甩着袖子出门了。
一头扎进东厢房,一下午都没去地里。
周老太虽恼老二犯浑,不过却又不想因此让老二和老三生了嫌隙。
所以心里一直压着火气,就连准备晚上的吃食时,都在盘算着此事。
她一共生了四子,除了早夭的老大外,就属这个老二最让她操心。
老三和老四那是各有所长。
老三脑子灵性格稳,老四擅力气活儿人也爽利,都是有本事的。
要是他俩当中的一个要去沈府闯荡,周老太定会允准。
可周老二一没头脑,二也没个一技之长,就算去了沈府,也最多干个洒扫仆役,哪里干得了闲差或是体面活儿?
周老太寻思了小半天。
只担心周老二动了念头,就不会轻易死心,这次若不由着他,说不好就此他便和家里离心了。
傍晚前,周老三赶着驴车从杏花镇回来了。
周老三怀里抱着好几匹提花天丝,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零碎儿,喜气洋洋地进了正房。
正要把拿各色的布料拿给周老太瞧。
“娘,您猜怎么着,那锦琅阁旁边就新开了家布铺,为了揽客卖得可便宜了,这七匹料子才花了不到一两半的银子。”周老三笑着眼睛都弯起来了。
周老太却只是点头“嗯”了声,就给他拉到了里屋。
“先把这料子放到绵绵的小暖阁里吧,娘晚些时候再看。”周老太说罢。
就揉了揉眉心:“老三,你明个儿去趟镇上,看看有没有哪家富户招人手的,给你二哥弄进去谋个差事。”
周老三意外地睁大眼,手里的一卷暖橘色提花天丝险些掉到了地上。
“娘,您要让二哥要去镇上做工?为啥啊。”
“他自己要去,不让去便在屋里怄气,怄了气就会对自家人生出怨怼,那也不利于咱周家。”周老太已经拿定了主意。
既然周老二非要作这个妖,那不如就成全了他。
也该让周老二出去见见世面,他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
只是甭想让周老三去沈家求这个人情,周家的脸面还没那么不值钱!
“横竖你二哥是想去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事,既然如此,那也不是非沈家不可,咱随便给他找上一家就是。”周老太又道。
周老三看出周老太的苦心,此举明面儿是顺着老二,里子却是为了敲打老二。
他垂着眸色晃了晃头。
“富户的宅院里勾心斗角之事甚多,赵管家就跟我说起过不少,我二哥只当有钱人家的差事还好做,还以为能白得份风光体面,却不知背地里处处艰难,若真让他去做,以他的性子,只怕有的是苦头吃啊。”
周老太心一横,语气很是坚决:“不吃过苦头他咋能死了心?他要去就让他去,这两天就给他送出去!”
杏花镇上缺人手的大户人家那是不少。
只是要想进去做份好差,可得有门路才行。
若没门路,便只能多使些银钱了。
周老太也不含糊,拿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出来,让周老三明个儿就去镇上疏通。
正巧,镇上有户从京城告老还乡的人家,姓钱。
因家中男主人又娶了两房,现下正缺一些奴仆、一名账房先生,还有一个领头护院。
周老二目不识丁,管账之事是想都别想。
能做个领头护院就算是顶好的了。
于是周老三这就花了银子,为周老二“买下”这清闲差事。
得知周老二要去镇上谋事后,孙萍花他们都着实吃了一惊。
饭桌上,孙萍花一大口白米饭险些喷了出来,眼睛睁得那是大大的。
“娘,为啥让老二去,老二的性子哪里能应对得了大户宅院之事,要去也该是老三和老四去才是啊。”
孙萍花口直心快。
又不知事情头尾,自然想到啥就说啥了。
周老二本来正在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