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虽已发落了张淳蛋两口子,可周老三的心头却并不轻松。
比起外人,还是家贼更让人心寒。
若非碍着老四,他早些时候就想给那李春珠痛打一顿。
恨不得扔进深山里喂狼!
见老三神色有虑,周老四猜了个七七八八。
索性直言道:“三哥,李春珠这蠢妇是想祸害咱家,你们不必顾虑我,回去后该打打该罚罚,她是断然不可再留在咱家了。”
周老四是个明事理的,哪里能容得下李春珠干这丧良的事儿。
这个又懒又坏的媳妇儿,是时候该休了!
周老三不由动容,拍了拍周老四的肩膀。
“这两年来也是委屈你了。你且放心,有三哥在,日后定为你再寻个贴心的媳妇儿。”
周老四咧嘴一乐:“找啥媳妇儿,我看自己过着也不错,以后上山打猎到多晚也不用听人念叨。”
“净说傻话。”周老三脸上闪过一抹红光:“等你以后遇到可心的人儿,就不会这么想了。”
……
李春珠拖着残腿,被关在茅房里整整三天。
期间没人搭理过她,更连一口米水都不曾给过。
她浑身臭气,膝盖更是疼得钻心,只能不停哀嚎着求饶,拿脑袋去撞门。
嗓子嘶哑地干嚎着。
“娘,老四,我是真得知错了!找个大夫给我瞧瞧腿吧。”
“就算是畜生被关着也得给口水喝啊,老四,二嫂三嫂,拿点儿水进来吧!”
孙萍花路过茅房,一听就忍不住怒。
“你可是连畜生都不如呢,也配要水喝!渴死了正好!”
连向来敦厚的二嫂都这般厉色,李春珠身子一瘫。
自知要大大的不妙了。
就在她已经不抱啥希望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似乎是有只小手,在故意扒拉着门。
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撩得李春珠又以为有救了。
她勉强坐了起来,赶忙道:“妹福,可是你来帮娘了。快快把这破门打开,娘快被憋死了。”
茅房外,没有人应答。
只有那不停晃动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像是鼓点般砸在李春珠的心头上。
李春珠咽了咽口水,睁大眼睛死盯着门。
可却怎么盼,都没盼到那木门被打开。
最后急得不行了,她气得忍不住伸手挠门!
“妹福你个小崽子,咋就这么无能。快点儿给门弄开,难不成你想看你娘死在这儿吗!”
周绵绵玩够了门上的铁环,这才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脚下的那双厚底锦缎翘头小鞋,也不由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动。
李春珠顿时愣住:“外面的……不是妹福?是、是绵绵?”
她闺女哪来的这么厚实的好鞋!
况且,妹福那没出息的东西,回来便一直昏着不醒。
眼下怕不是躺着躲懒呢,哪里会来救她这当娘的!
李春珠稳住了气,想到如今周家,只有周绵绵一人能够劝动周老太和周老四。
便连忙对着门外求饶。
“绵绵,四婶知你在外面,你快快去找你奶,帮四婶求个情。”
“你奶最听你的话了,你四叔也最疼你,只有你能救四婶了,快去啊。”
周绵绵皱着一张小圆脸儿。
脸颊边儿的肉肉气得都嘟了起来,就差对着茅房啐上两口了。
“四婶婶不要脸皮!”小家伙奶气地大声哼哼。
“啥?”李春珠着急。
周绵绵抱着一双小手臂:“哼,四婶婶害绵绵,还要绵绵救,真是脸皮厚厚,比绵绵的鞋底子还厚厚!”
李春珠这时候也顾不得羞臊,只能低声下气,不停应着。
“绵绵说的是,四婶就是不要脸,这就给绵绵磕头赔不是了!四婶跟绵绵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你且看在四婶平日疼你的份上,快去帮我说说情吧。”
说罢,李春珠就趴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脑袋。
脑瓜子都快磕破了也不起来。
她已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定会踏实在周家过日子,再也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算计了。
可惜这蠢妇还不知,现在的她,早就耗尽了周家人的耐心。
再求也是无用!
周绵绵晃晃小脑瓜,糯糯的声音难得透出了几分清冷。
“骗银!你才不疼绵绵,等四叔休了你啦,你就不是四婶啦,绵绵不帮。”
李春珠的心底顿时哇凉一片。
要休……休她?
这让她不免更急,也有些恼了。
“周绵绵,我个当婶子的都这么求你了,你这小丫头也不怕折寿吗?快快去求你奶,全当是为你和你全家积德了!”
周绵绵不悦地跺跺小脚。
小嘴儿叭叭回击:“有德之人不用特地积德,四婶子缺德,才该积德呢。”
“我呸!到底是谁缺德。”李春珠终于被弄崩溃了。
她抓着头发,瞪着眼珠子嘶哑吼着。
“你们把我关这臭地儿,断我腿绝我粮,你们的心肠才黑着呢,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