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以为交代云柳不要把太后宣召一事告知萧玄璟,他便不会知道,没想到当晚他还是来了。
萧玄璟翻窗而入时,恰逢贺栀宁在沐浴。
听到动静,她一惊:“云柳?”
“阿宁,是我。”看到屏风上倒映的影子,萧玄璟即时停住脚步,站在窗边未动半步。
贺栀宁下意识抱住胸口,沉入水底:“不许过来!”
见她防自己防得这么严,萧玄璟无奈又想笑,“好,我不过去。”
即便有一道屏风遮挡,即便两人有过几次荒唐的肌肤之亲,即便行过一次周公之礼,贺栀宁还是羞得浑身滚烫,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屏风外面。
陈旧的记忆也随之打开。
她永远记得那一回,萧玄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趁她沐浴时,将她抵在浴桶上……
发狠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不管她哭得有多狼狈。
不管她如何乞求他放过自己。
他始终猩红着双眼,一遍遍在她耳畔重复‘阿宁,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甚至,还逼迫她说那些羞于启齿的话。
事后,她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才缓过来。
而且,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有无数次……
她只有萧玄璟一个男人,不知是别的男人都如此疯狂,还是单单萧玄璟一人这样。
人前冷冰冰,榻上‘热情’得她根本招架不住。
哪怕这一世不同,她……
贺栀宁晃了晃脑袋,又双手捧了些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她还是个闺阁待嫁女子,怎么能成日成夜想那种事呢,太禽兽了!
清醒过后,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见此,萧玄璟哭笑不得。
前几次来,她穿着随性,便是两人同床共枕,她也没忌讳,今日怎的防他防得这么严?
大步走向她,长臂一伸,把她捞到怀里。
幽深的目光充满霸道的占有欲,“本王说过,成亲之前不会碰你,不信本王?嗯?”
末了的鼻音似乎带着一丝愠怒,还有两分委屈。
“我没有不信你。”贺栀宁立马摇头,眨着无辜清澈的双眼,否认道,“我早就是你的人,就算你现在要,我也愿意。”
愿意归愿意,防归防,这是两码事。
萧玄璟被逗笑,伸手刮了下她的俏鼻,“哪有姑娘家家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害不害臊?”
当真以为他舍不得当场把她给吃了。
贺栀宁一把推开他,转身走向火炉边的软榻,轻哼:“不理你了。”
在她所处的世界,女子确实要矜持,可在那个遥远的现代世界,思想观念与现在截然不同,她潜移默化中被影响,怪不得她语出惊人。
萧玄璟跟着坐到软榻上,把她搂到怀里哄着:“本王不该那样说阿宁,本王认错,阿宁别生本王的气。”
“我没生气。”贺栀宁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手指描摹着他衣襟上的纹案,“这么晚了,来找我做什么?”
说到正事,萧玄璟脸色微微一变:“听说今日母后召你入宫,让你在门外冻了大半个时辰,身子难不难受?有没有宣太医瞧过?”
他在母后宫里耽搁了大半日,回到府上一直忙着批阅奏折,直到晚膳后才知她被母后刁难一事。
夜色太晚,他不好大张旗鼓宣太医来相府,亦不好让初墨入她的闺房。
“你都知道了?”贺栀宁倏地抬头,“我从小习武,身体好着呢,何况我自己就是医师,不必担心。”
萧玄璟抬掌轻抚着她的小脸,抿了抿唇:“让你受委屈了,是本王不好。以后母后再宣召,你大可拒绝,至于母后那边,本王会处理。”
“玄璟,我一点都不委屈。”贺栀宁轻轻摇头,“太后是你的母后,将来也会是我的长辈,我知道她现在不喜欢我,但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的。”
说着,小手覆在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背上,“你为我做得足够多,我们既然要一世做夫妻,我也该做些什么是不是?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再惹你母后不开心,好不好?”
他为了娶她,气倒了太后,她已经够愧疚了。
她不能太自私,让他因自己背负上不孝不忠的骂名。
萧玄璟心里不这么想,嘴上答应:“好,都听阿宁的。”
贺栀宁勾唇轻笑,然后伸手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玉肤膏,弯着眉眼道:“这是你母后给的去疤膏,她说希望在大婚前,我能恢复容貌,说明她慢慢接受我了。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让你母后彻底接受我的。”
把药膏塞到他手里,“你帮我涂好不好?”
萧玄璟盯着药膏,眸色深了深,“这药膏,你检查过了?”
贺栀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
他怎会怀疑自己的母后?
是觉得太后不喜欢她,会借赏药膏之名害她?
她拿到药膏时,不是没怀疑过太后会在药膏里做手脚,可她确实没打开检查过,因为她不想为了一盒药膏,伤了萧玄璟的心。
听说药膏没问题,萧玄璟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