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在铺子里打工的,不是老板,每个月仅赚着固定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心中不禁升起些穷苦人的无力感。
陈小月平日里总是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灵魂出窍似的总是游离于这世间之外,并没有真实的存在感。可是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需要这种存在感,瞬间就将那灵魂游离在外的人拉回这烟火人间的存在感。
王贵云一开始来这做工的时候,并不明白这行业有多赚钱。直到后来慢慢的摸索中才发觉这其中不菲的收入,也有过陈小月这种对棺材铺老板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但是在这干的时间长了就渐渐习惯了,她心知自己没有那底钱去开一家这样的棺材铺,只空有一身力气来给这样的棺材铺打工。以后若是真干出门道了,或许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攒出足够的钱开一家这样的铺子。但以后谁又知道呢。这样想着她便又犯了愁,她想着若是每天都能多接点那种挖坟的活计就好了。
可是眼下陈小月跟着自己在这棺材铺,她目前还不知道她的奶奶还去给人家挖过坟。且得等着她开学以后再干,那时候还可以谎称店里头忙,反正自己前些日子也是半夜才回家。瞧着陈小月今日里对这棺材铺也没什么恐惧感了,她也算放了心。但是眼下别说开什么棺材铺,就连自己大孙女上中学的学费杂费,还得置办一身好衣服钱,都有些吃紧。
陈小月也确实是不害怕了,不过不是因为她对棺材铺没了恐惧,且因为若是自己在家里头,就有舅爷守着,舅爷在家比奶奶在家都有安全感。真有什么事唤舅爷出来就可以了,有舅爷在家她心里头很踏实。
终于到了该和同学、老师最终分离的日子,陈小月小月小学毕了业。虽然也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他们也还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只不过搬到了隔壁。陈小月想着上了中学应该是会分不同的班级,虽然她对大多数同学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沟通,到了毕业这一天却也有些许不舍,对同学是,对班主任亦然。这个班主任对她算不得是如何的好,却也不算坏,至少比起带给她巨大阴影的鲍老师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孟守平在她心里是风度翩翩很有文采更有情商,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语文老师。他这样想着,在毕业之前便把同学录也递给了孟守平一张。孟守平也没写什么煽情的话,只拿起笔用她那极好看的字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张佳和薛晴的关系在毕业之前也没有得到任何缓和,但陈小月对这两个姐妹却最是不舍。很期待与这两个人再次分到一个班级。一整个暑假里陈小月不是去奶奶做活的棺材铺帮忙折折纸,就是跑去和张佳玩,和薛晴玩,都是单独玩,三个人再没有凑在一起过。
开学前夕王贵云和棺材铺老板请了一天的假,拉着陈小月去县里头置办一身衣服。孩子到了初中不像是小学,都讲究体面,她怕陈小月被人瞧不起。
两个人乘着乡里老旧的客车,进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商场。这里虽然是破了点,确是开了有些年头了,但是陈小月今天当真是第一次来。从前给她买衣服,奶奶都带着她去集市里买,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商场,她觉得新奇极了,心情很好,来来回回的逛了一头午也不觉得累。仿佛是因为来到了县里的商场后陈小月的眼光也变得极高,开始挑挑拣拣起来,一般的衣服都相不中了。王贵云被她拉着东逛西逛逛了半天也没选中一件合适的。
到了中午两个人逛的饿了在商场门口找了一家小餐馆吃午饭,王贵云买了两碗冷面和陈小月热的够呛坐在桌子上嗦着冷面。忽见一对小情侣靠着右边的桌子也坐了下来,两个人手里拎着一袋子凉糕,一旁的女生吃了几口觉得有些腻,便不再吃了递给了男生。男生吃了几口也像觉得不顺口似的不想吃了,两个人说了一会话便出门离开了。
陈小月在一旁一直盯着那大半袋凉糕,馋的像是要流口水,却也不好跟奶奶说再买一袋子凉糕,毕竟她从小想吃什么从来都是憋在心里不说的,奶奶给买就吃,奶奶不买便不吃。
王贵云也盯住了那袋子凉糕,她心里想的是“这年轻人怎么能如此浪费,不知道粮食的珍贵。”她盯着那凉糕瞧了半天,那对小情侣也没有再回来。她心想着“先把那凉糕拿过来给孙女吃,若是他俩回来拿这凉糕,那自己再买一袋子赔给他们就是。”
说时迟那时快,王贵云一手抓起了袋子递给了她宝贝孙女陈小月。陈小月见奶奶竟把那凉糕拿了过来当真是如了她的心意。可毕竟年纪小面子矮,吃着别人的东西即使是人家不要的,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万一人家再回来找,自己还正吃着人家的东西呢,那不得丢死个人。
王贵云见陈小月傻么瞪眼的干盯着那凉糕,也不敢伸手抓,一副垂涎欲滴却又做贼心虚的样子,她忍不住开口给陈小月吃一个定心丸:“大孙儿吃吧,咱不能浪费粮食,要是他们再回来找,奶再给他们买一袋。”
陈小月听了奶奶这话便一下子放了十成十的心,伸手抓了一个凉糕狼吞虎咽的就开吃。这凉糕吃着甚是和自己胃口,外面是一层白糯米粉,糯米粉包裹着黏黏的糯米皮,糯米皮里面厚厚的一层豆沙馅,入口不粘牙还有些微甜,是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