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柳老爷子喃喃道。他那干枯的手颤颤巍巍的伸过去。
许是内心莫名的有些亲切,亦或者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爷爷,刘滢没有躲闪抗拒。
“老王,老王,”柳老爷子招呼着老者,“去,去买两只玉供房的鸭子来。不不不,把玉供房的厨子请一个过来。”
又对刘滢说道:“你爱吃什么,我让他们去买来做给你吃。走,走,我们后院说话。王丫头,去打扫一下先刀堂和先刀厢。”又对闻声赶来的另一女子说道,“思丫头,去账房取些银子,不要小气了,多取一点。”
玉供房,传言是御膳房中的御厨出来创办的,真假不得而知,但味道极好,且外型也十分考究,色香味俱全。
这些二人早便听刘叔讲过,也吃过那么一次,让刘叔心疼了好几天。
玉供房虽遍布南明,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
柳老爷子一脸慈祥,满脸的褶子彰显着沧桑。
“诶,一别十多年,那时候你不过才这么丁点大。”柳老爷子唏嘘不已,“你爹娘刘鱼儿他们可还好?”
刘鱼儿是其母,刘伯通乃其父。
其母交代:“到了河阳,随意打听一下河阳柳家,那便是我们老家了。”
刘滢虽说心中欢喜,但仍然有着心事。
柳老爷子拉着孙女的手,絮絮叨叨的讲起小时候的事情。
不一会儿老王便端了两只烧鸭过来,告知那玉供房来了大客,跟王厨子讨要了两只无骨烤鸭,那思丫头也端上几盘小菜。
“先吃先吃,明儿爷爷再带你去玉供房吃顿好的。”柳老爷子递上筷子,“这无骨烤鸭,手撕佐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方才痛快,不过却是没有必要,咱们家已经退隐江湖了,那般豪爽已然是从前啦。”
“老王,待会若是有客到,带去偏厅吧,他们若是呆不住就莫管他们了。”
“爷爷,待会您有客人要来吗?我们奔波了四五日,吃过之后让那姐姐带我们去休息就好了。”
柳老爷子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应当不是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不过来者是客,等你们吃完再去看看他们就好了。”
柳老爷子坚持,刘滢也不便多说,听着老爷子絮叨着往事,什么河阳柳家,重刀走镖,人丁兴旺的时候足足上千人,旁支便有九支,主营便是走镖,还有给其他人宅院里的护院当教头之类的,不过最出名的除了重刀,还有铸造,刘滢太爷爷的鼎盛时期,甚至给朝廷铸兵造甲,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
许浩本就未能缓过神来,柳老爷子无意与他说话,便就埋头苦吃。
此时屋外却是来了些不速之客。
“大哥,柳老头欺人太甚,我们祭刀神教好歹也是威震方圆百里,居然如此轻待我等,冲杀进去吧。”说话这人面容麻麻赖赖的,有道疤痕从眼角至脖颈,颇显狰狞,乃祭刀神教二教主刘华松,祭刀神教的名头却是多半他打出来的。
此刻三位教主联袂而来,为的却是那光头三人的衣物。
他们翻遍了那些锦衣卫,依旧没有找到想要的太上清心诀。
等想要再次翻找,却是发现少了三套衣物。
太上清心决对他们的关系,可比其他宗派,要重要的多。
“等!”为首那人沉声说道。他一身锦衣,戴着个面具,话语声宛若夜莺一般尖锐。
待二人吃完,柳老爷子问道:“一起看看?客人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三人出门,正对门口三人。
“没错,我嗅到了味儿,物件就在里头。”刘华松阴测测道。
“闭嘴!”为首面具男子低声呵斥。
“柳老爷子,最近可好。”他拱手朗声行礼,“教内弟子管教不严,和贵府弟子起了冲突,命势不济,该死便死了,但却被贵府弟子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请归还。”
柳老爷子已然把大堂门口那架子上的重刀拿来,杵立在手。
“说到底还不是要打一场,你们谁来接招?柳府已经没啥东西了,打赢了想拿什么拿什么吧。”柳老爷子慢慢说道,又转头对二人言语,“咱柳府不似从前了,以往他们若是要进这院子,光护院那关便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刘华松上前一步,抽出双刀,面具男子伸手制止。
“无意动手,柳老爷子把东西还我们就是了,东西到手,转头便走,日后柳老爷子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许久未曾动弹了,今日活动活动身子骨,”柳老爷子拖刀前行,“丫头,看好了,咱柳家重刀,为何让江湖忌惮,重刀出鞘,江湖也得深上两分。”
面具男子瞳孔微缩,死死盯着那老者,行至两丈远,却闭目起来。
双方气机隐忍不发,出招,便见血。
一个是十年前叱咤江湖数十年的柳府,即便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已经保留了偌大柳府的柳家老爷子。
一个是方圆百里,这几年名声大噪的祭刀神教。
刘华松只知道柳府已经没落,所剩无几的产业,供养着几十人,那老者即便内力宗师境界,武艺宗师境界,又能如何?也不过日暮沉沉,夕阳老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