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兄妹稍微还是要了点脸的。
或者说,稍微还是要顾虑一点政治影响的。
左昌终究还是撤下来了,不撤是真不行,这货实在是摆不平凉州的乱局,整日里除了写书法之外啥都不会,等到朝廷撤他的旨意到达凉州的时候,金城太守陈懿都已经被叛军给宰了。
至于替换左昌的人选,经过朝中群臣充分而又激烈的讨论,好歹朝廷算是稍微给了关西派一点薄面,派了一个叫宋枭的去。
这宋枭乃是一扶风郡的名士,虽与秦宜禄不熟,但在朝中素来人缘极好,既是杨赐曾经的故吏门生,又曾在袁隗手下做事,即使是张让、赵忠等人对他也颇为赞赏,是朝中少有的,能同时得到关东、关西、阉宦三方面认可的大牛人,政治能力分明已经是点得满了。
然后不出一个月,朝廷就急急忙忙又发诏令,把他给拉回来了。
被勒令“禁足”的秦宜禄当时正跟贾诩和盖勋在外面吃早点呢,听这贾诩这么说,不由得诧异地道:“算算行程,他现在应该刚到凉州不久吧,这么快就吃败仗了?就算是吃了败仗,这责任应该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吧,怎么还临阵换帅了呢?”
贾诩闻言却是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神色道:“据说这个宋枭上任之后,认为凉州百姓之所以总是叛乱,是因为凉州人普遍没有文化,所以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玄牝谷下了个订单,说是要以主公的印刷神术,印十万册的孝敬发给百姓学习,百姓学了圣贤书,明白了圣人的道理,就不会再造反了。”
秦宜禄闻言,也不禁是一副便秘一般的表情道:“我关西派有此英才,可特么真是给我涨脸,这还是杨公的门生?”
贾诩名知道这事儿他好像不应该笑,但还是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道:“据说,杨公在听闻此事之后气得都下地走了三圈,对他破口大骂,还说要把他发配到交州去呢。”
秦宜禄就笑着对盖勋道:“你看,人家这就叫会做官,反正他没打败仗,最多不过是无能糊涂而已,稍微打点一二,总能留得下性命,凭他在朝中的人员,说不定还能混个不升不降,真派他去交州若是还能混个太守的实缺,这其实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甚至他这刊印孝敬之举若是硬要说,也未尝就没有讽刺张让、赵忠之意”
贾诩也附和道:“正是此理,主公现在在家闭门,不管是谁当这个凉州刺史,只要不是主公您派过去的,聪明一点学这宋枭好歹能留条活路,真想去凉州干事儿,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盖勋见状自然也不是不懂事儿,点头道:“确实是要谢过壮节拉我这一把的,否则继续担着那汉阳太守的缺,只怕是我也要陷在那泥沼之中,无法自拔了,说不得也是要丧命于彼处的。”
秦宜禄笑着摆手道:“你这就是不诚实了,凭你在汉阳以及东羌的名望,便是这世上没我,又有谁敢杀你,就算是兵败被俘,也必是要送你一匹好马,数十护卫,恭恭敬敬的送你到安全地方的。”
历史上盖勋也是如此,事实上这次叛乱的主力是段颎旧部,又不是真的盗匪,凉州本地真正有名望的那些人,只要愿意从贼,立刻便是高官厚禄,甚至求着你当大家伙儿的首领,不愿意的,但凡是自己还稍微想活一点,他们也都是不杀的,会恭恭敬敬的将人送走,甚至送你走的时候还会整齐的给你磕头,感谢你这些年对凉州百姓的恩德,你要是非要以一死报君王,他们也会给你厚葬。
不过整个凉州在历史上也就只有傅燮一个人是一死报君王,这个时空估摸着是一个都不会有也就是了。
“宋枭之后呢?又派谁去当这个凉州刺史了?”
“是一个叫耿鄙的人,乃是张让举荐,太后……可能还是不太甘心,想要插手其中吧。”
“呵呵。”
秦宜禄闻言摇了摇头,却是连继续问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却是又对盖勋道:“我知你肯定还是惦记着凉州的那点事儿,但是既然来了,不妨就放轻松一些,也劳累了这么多年了,不妨歇上一歇,趁这个机会,抓紧多生几个孩子,我夫人现在已经确定是受了孕了,你要是也生一个,咱俩还能联个娃娃亲。”
盖勋闻言也只好苦笑着说自己回家努力,尽量高攀了。
“最近安排你的那个事儿,你还是得重视起来啊,你要是缺钱,你就跟我说,我尽量使朝廷的钱来办这件事,若是实在从朝廷抠不出钱,我就用我的私帑来给你填这个窟窿,有地方了么现在?”
“有了,就在城北的樊濯聚以东一点,寻到了一块两百余亩的空地,上面虽也有千余户人家,但大多听说咱们给补偿款之后还是配合的,少部分不愿意搬迁的人家还在谈,但是问题应该不算大,那地方至少够修四个您所说的足球场了。”
“樊濯聚啊,那地方房子倒是不贵,所居住者大多也都是穷苦人家,劝他们搬迁,要讲究方式方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以势压人,除了拆迁款之外,确实困难的,可以帮他们找工作,反正足球场修起来之后也是要大规模的雇用人手的,当然,若是单纯的耍横想多讹咱们的钱,也不用客气,该弄死就弄死。”
“这是自然,你放心,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了你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