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山下的火势越来越旺盛,自陷阵营之后,匈奴人也渐渐的依次过了桥.
见整个王庭都已经混乱且毫无组织,这些匈奴人心知是捡便宜的时机到了,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就接过了掩杀和劫掠的重任,开始悍不畏死的冲进王庭。
而看着眼前已经浓烟滚滚的王庭,吕布的心里,却是变得尤为复杂了起来。
他想跟着汉军一块去放火,可他的位置实在是太靠后了,靠后到他一过了桥,反而被身后已经疯了的匈奴人给裹挟着向前,一路冲进王庭深处,一并抢劫起来了。
匈奴人都穷苦,替汉军打仗很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抢劫,虽然溃败的时候往往兵败如山倒,但捡便宜的时候各个都化作了勇猛的虎贲之士,根本就指挥不动,也驭使不了。
他也就只能不停的被匈奴人一路就这么裹挟着消失在了王庭深处。
看得董卓直摇头。
“这吕布,冲锋的时候缩在后面,抢钱的时候倒是还奋勇了。看着不像是纪律严明的汉人,倒像是个匈奴人,可惜了一身的好武艺啊。”
秦宜禄也是尴尬,打着哈哈地道:“这个……奉先他还是比较勇猛的,这不是被桥给阻了么,哈哈。”
成廉见状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又把嘴给闭上了。
说什么呢?说秦宜禄跟吕布这是商量好了?这不成了缺心眼了么?
‘回头,还是在钱财上补偿奉先一点吧。’
董卓冷哼一声:“不去管他,死就死吧,这些鲜卑人不愿死守王庭,但想抢夺他们的财物,他们也是会拼命的。继续放火,此战咱们已经赢了!”
………………
另一边,吕布也觉得憋屈。
这一战中他是什么样的表现,给董卓留下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糟糕印象,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秦宜禄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但是他自问,这一仗若是由他来披坚持锐的话,一定能打得比他更加漂亮,战事也一定会更加顺利。
但现在再想表现他的武勇显然是已经晚了,痛打落水狗算什么勇猛?
自己这是不小心又被秦宜禄给推坑里了?
好像也不是,毕竟谁又能料想得到,这一仗会打得如此顺利,曾压得大喊三路大军全军覆没的鲜卑王庭精锐,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呢?
那,是我命不好?这么大的机会却没有抓住?
四下瞅了一眼,他的身边除了百十来个跟随他一块的汉军骑兵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一些匈奴兵了,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纯粹就是打劫。
但他想回王庭之外也不太可能,匈奴人已经把路给堵得死死的,除非他杀出去。
也就是说,他其实再如何表现,如何弥补,也没有用了。
见状,一名叫侯成的麾下小卒子道:“屯长,这就是命,该着人家秦屯长升官,但人家这不也是赌命赌着的么,咱们的性命既然没上牌桌,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家那样的收益。不管怎么说,咱们命是保住了,而且至少也能抢点钱财回家,也是好事儿。”
“命?我吕布,从不认命!”
“那,那你还能如何呢?”
想了想,吕布却是回过头去,冲着身后的匈奴人高声大喊了起来:“匈奴的弟兄们,你们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志向么?我们好不容易进入鲜卑的王庭,难道就只抢夺一些羊马和女人么?”
“王庭深处,弹汗山脚下,乃鲜卑汗帐和仪仗所在,檀石槐十余年来劫掠我汉家郡县无数,金银财宝堆满了几十个屋子都装不下,难道我们就任由鲜卑狗种将它们都带走么?”
“匈奴的兄弟们,吾乃吕布,现在要冲杀过去,抢夺檀石槐的仪仗,是好汉的随我来!”
说着,却是一马当先,丝毫不理会这王庭中其他的财物,直奔着更深处,追逐而去。
那吕布一口气冲入了汗帐,正巧就遇到了刚刚打劫完汗帐准备要撤的魁头,那魁头见吕布这么几个人带着匈奴人就敢来找他的晦气,不由得一阵冷笑。
“就这么几个人也敢上来找死?谁去将此人拿下!”
几名武士听了命令之后奋勇向前,吕布却是怡然不惧,狂笑一声拿起大弓,啪啪啪连开三箭,每一声弓响必射落一名骑士,速度之快直让人眼花缭乱,其余的武士见状,纷纷胆生寒意,本能的拐弯避让。
而吕布则趁此机会操纵着胯下的骏马,展现出了极高的骑术,就趁着那些鲜卑武士短时间愣神的功夫从他们的缝隙之中穿梭而过,竟而又笔直的冲着魁头冲了过去。
此时这魁头的军阵因为抢夺王庭财物的缘故同样不整,更关键的是大家手里都拿着抢来的财物,行动也不甚方便,一时间想去救援,也已经来不及。
少数的几个护卫阻拦吕布的武士,则被吕布以骑术灵活的躲过,实在躲不过去的便一朔刺死,诺大的一个护卫队,居然就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吕布出第二招。
吕布就这般灵活得宛如一只在战阵之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七拐八拐的距离这魁头越来越近,直骇得魁头大惊之下,本能的扛起了檀石槐的伞仗就跑。
然而坏就坏在这伞仗上了,这玩意是特么鎏金的,重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