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蹲守在缝尸房外面。
周三爷进入有段时间了,房间内始终平静无声,柳三心中开始打鼓,越到后来,心中越是不安。
“香火快燃尽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以周三爷的手艺,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了,他缝尸一向飞快,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啊?”
香火燃尽之前,缝尸必须完成,这个规矩他懂。
柳三心中一片狐疑,不过他不敢进入房间,如果贸然冲进去,打扰了缝尸,很有可能发生古怪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直平静的缝尸房中,猛然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炼魂婆婆!”
声音嘶哑凄厉,正是周三爷的声音。
在柳三的记忆中,周三爷一向做事平稳,任何时候也没有见过他急迫慌张。
可刚才的声音,十分的歇斯底里。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柳三撞开门,冲了进去。
缝尸房内,台子上摆放着白衣女尸,她的脑袋还耷拉在胸前,脸色惨白无比。
在女尸旁边,周三爷直挺挺的站在旁边,手中拿着针线,脸色暗沉,脸上的表情僵硬,一脸的恐惧。
周三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缝尸房墙角。
柳三顺着周三爷的眼光看向缝尸房墙角处,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走到周三爷身旁,伸手试探鼻息,周三爷早就没了呼吸,他就这样站着死在了缝尸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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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县衙内,县令李玉贤坐在桌子前,手中拿着一本书。
李玉贤当初是个穷书生的时候,就有晨读的习惯,中举之后,升迁为林松城县令,晨读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捕快匆匆走到书房门口,向房间内的李玉贤县令恭敬施礼。
“大人,缝尸人周三爷死了!”
“嗯?”李玉贤县令放下手中的书,皱着眉头盯着门口的捕快。“怎么死的?是否是凶嫌犯案?”
周三爷虽然缝尸,地位却不低,在整个林松城内,他是唯一一位缝尸人,他为人随和,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深得人心。
门口的捕快摇头,微微有些犹豫。
李玉贤县令皱起了眉头,“你这般犹犹豫豫的为何?赶紧说来!”
捕快沉声道:“大人!周三爷昨夜缝尸,尸首还没有缝合,人就死在了缝尸的房间中,他死的时候,手中还拿着针线。仵作验尸,没有查明死因。”
李玉贤:“没有查明死因?!”
捕快:“周三爷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被击打的痕迹,也没有中毒迹象,不是中毒而死,最后仵作的结论是鬼神之力。”
李玉贤沉默,鬼神之力不是官府可以插手的事情,此事恐怕要成为无头案。
周三爷是一个鳏夫,一生好酒,没有亲人在身边。
李玉贤县令一声长叹,“那就好生安葬吧!记得在他的坟头放一壶好酒。”
捕快应声道:“是!”
捕快走了,李玉贤用手捏着头,这些日子以来,林松城一直就不很太平,前日斩杀的那名白衣女子,就与鬼域有些干系,朝廷降下密旨,要求绝不留下活口,至于这个白衣女子身犯何事,他这个县令都一概不清楚。
真是麻烦,总有一些事情是官府也无法把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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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贤县令苦恼的时候,柳三在破败的小酒馆中喝酒。
桌子上摆放着六个酒壶,足足有四五斤浊酒。
菜很简单,素鸡豆腐和一碟花生米。
柳三一直闷不做声的喝酒,从午时一直喝到天色阴暗下来。
这段时间总是不顺心,平白无故的被一个白衣女子鬼魂纠缠,请周三爷缝尸,尸体没有缝合,周三爷人也跟着没了性命。
缝尸人也是从事阴门活计,出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干阴门活计,早晚要出事。
可...毕竟周三爷是因他而死。
心中憋闷,喝酒也快,当晃荡着面前最后一个酒壶,发现酒壶中也空了的时候,柳三脸舌头硬了,眼睛直了,脑袋晕了。
都不记得怎么就走出了小酒馆,只记得掌柜看到他走得时候,脸上显得非常高兴。
小酒馆掌柜欢天喜地的打发了柳三这个瘟神。
走路有些飘,一路上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走进一条巷道,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一面矮墙旁边,双手抱着臂膀,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小姑娘十一二岁,眼睛大大的非常灵动,身子很瘦弱,头发有些枯黄,夜风吹来,小姑娘一头蓬乱的头发微微飞扬。
没来由的,柳三停下了脚步,站到小姑娘面前。
柳三舌头僵硬,“小姑娘,你干嘛不回家啊?蹲在这里干嘛?”
小姑娘抬头望着柳三,眼神怯怯的,声音非常低。
“我在等我娘。”
柳三扭头向胡同出的方向,哪里有人影。
一屁股坐在地上,柳三浑身喷着酒气,望着小姑娘,脸上醉意朦胧。
“天都这般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遇到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