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杜”红着眼睛说话了:“还打不打了?你赢了点钱就知道得瑟,以后大家都喜欢和你打牌了。”
赵云把眼睛一翻说道:“阿杜,你姐夫请客关你屁事?也没见你请客,赢了钱去找妹妹玩吗?”
他这是故意说给“老妹儿”听的,至于“阿杜”是不是也有这个爱好,谁也不知道。
我们看到“老妹儿”的脸一下子拉的有点长了,但是没人愿意管,因为“阿杜”大家本来就不喜欢他,活该他没事找事。
帽子哈哈笑着说道:“阿杜,你还有这个爱好吗?”这是明显的煽风点火,“我说你怎么每次赢钱了都悄没声地跑了呢,原来是,,,,,,”
帽子忽然被卡住了,是因为韩帅一巴掌打在帽子的脸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一起看着帽子。
谁知道帽子一声不吭。
韩帅盯着帽子,然后站起身,一摇一晃地走出门,帽子也跟着韩帅走了出去。门外传来韩帅很大的声音,显然是在骂帽子,中间夹杂着帽子很小的声音。
大家一下子就没有了兴致,拿着各自的啤酒,顺手再拿几串烤肉或者烤鱼,打牌的继续打牌,“唐僧”和他的老婆以及连襟再没有打牌,离开麻将馆回家了。
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抓了两个馕和一些烤肉、烤鱼和烤鸡等,找几个塑料袋分别地装好,出了门,天色已经很晚了,准备回家去。
在一期和二期分界的垃圾站旁边,我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人在那里,但是他们背对着我。我借着月光仔细看,好像是帽子和韩帅。
本来准备打个招呼,却听到帽子在说:“我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着急什么?还打我,出来了还要骂我,都给你解释半天了,你想要我怎么样?还真的去给李老师她妹妹道歉?”
我悄悄躲在不远的树荫里没有出声,听他们继续说。
此时,韩帅说的话却非常的清晰!只听她恨恨地说道:“你知道这样说对人家两口子多大的影响吗?这样的话是说着玩的吗?你帽子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前的那些破事要不要哪天我在麻将馆全部给你倒出来?早就告诉过你,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们以前谁都不是那么干净的,为什么还要把别人也搞得不干净呢?打打麻将已经够可以了,我们这样的人早就该被抓进去的,知道吗?”
帽子一声不吭地听着韩帅说。真没想到,有点傻的韩帅对帽子管的这么严,其实本来大家也都知道是说着玩的,特别是对“阿杜”故意的,谁也没有恶意。但是,韩帅对这个却这么在意,不但当场打了帽子一个耳光,还出来专门教训他,而帽子也这么老老实实地,这让我有一点不理解。
“韩帅,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说,”帽子的声音,“多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了,我给你说说我以前的事情。”
没想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还能听到我最好奇的帽子的从前,我稍稍往后面的树荫里站了站,慢慢地蹲下来。我看到帽子扶着韩帅坐在石凳上,帽子掏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开始讲述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8、帽子的往事
这是我那天晚上偷听了一个多小时知道的。
帽子出生在以大盘鸡闻名的县辖小村子,满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维、汉两个民族和睦相处了几百年。在村子四周的隔壁荒滩上有一点可耕地,勤劳善良的人们使用着祖辈留下来的、非常简陋的劳动工具,在贫瘠的土地里种植了小麦、玉米和土豆等农作物,院子里饲养着猪、牛、羊、鸡、鸭。但是每年收下的粮食还是不能满足一家人一年最基本的口粮,饲养的牲畜也只在过年的时候宰杀,或者卖钱补贴家用。没有几户人家能多卖出一粒粮食,或者多卖出一个鸡蛋,何况鸡蛋是用来换一些家里急需的东西的。由于生产能力极低下,所以还没有哪一家比别人家能多一颗粮食,也没有人过的更加富裕一点。
在帽子的童年中,那里是属于国家一级贫困地区的,每年都需要国家调拨粮食来救济。村里没有一条像样一点的马路,把一个馕竖起来都能滚过整个村庄。在低矮的干打垒房子里,一户户的农民们过着“三个馕过一天、一条裤子过一年”的苦熬日子的岁月。
文革刚开始的那一年,帽子出生了,因为家徒四壁,加上营养不良,奶水不足的帽子非常瘦小,长大一点了还是整天耷拉着一个大脑袋,一副永远也吃不饱的样子。虽然全国革命的洪流没有影响到这里人们的日常生活,但是全国都是一片乱糟糟的,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来关心他们这些人过的怎么样,国家调拨的粮食也因故年年在减少,一百多口人的小村子中,倒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外出找吃的去了。
帽子的祖上是清朝派来边疆屯垦的士兵,但是一直没有做上官,做官的只要有机会就跑掉了,离开了这个贫穷的土地,而大多数的士兵和他们的后代就这样世世代代地留在了这块地方。帽子的祖先们一辈子就知道服从,到了他父母更相当老实。在村里已经十室九空的情况下,帽子的父亲叹着气,还是继续耕种着几十亩薄地,苟延残喘地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母亲则以最大的可能节约着每一粒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