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血案
我因为也喜欢打麻将,所以也见过不少的赌徒,当然不是电影上看到的那样的赌徒,我所说的赌徒是沉迷于麻将的一些普通人,他们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一心一意研究麻将技术,有的搞得家庭不和,有的妻离子散。比如前面说过的河南人、赵云以及张美女,有时也为他们有些许的感慨,所以后来我就彻底的戒掉了打麻将这个恶习。
说实话,在我心里一直认为帽子也算一个赌徒。这不但是听说过他是地下赌场的一个发牌手的缘故,也不是那些道听途说的一些他的故事,这些都无法落实,但是我依然觉得他的确有高超的赌博技术和水平。
我见过多次他打牌的样子,很专注,也很贼的时刻在观察着牌桌上每个人的表现,特别是表情。一般把麻将当做娱乐的人是不会这么专注的,他们都是关心自己手上的牌,即使关心别的人也是人家留了什么牌,纯粹靠猜测。
帽子摸牌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绝对的赌徒的样子,手法和有意引开其他人视线的情形,我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可是,十几年来我从没见他打过点子大的麻将,或者进入小包厢里玩其他的赌博方式。他比起好几个四川人与河南人,他好像对大赌完全不感兴趣。
老魏的老婆姜子牙介于两者之间,她也经常参与点子很大的麻将,我好几次给帽子说,有几个人好像在故意引着姜子牙的赌瘾越来越大,因为总有几个面孔很熟的人来,一来就拉着姜子牙进入小尹的小包厢,还记得我说过小尹有一年的元旦三天就收了三万多的抽头吗?那些玩大赌的人,每一轮要给提供赌场的老板10元到50元不等的抽头,作为冒险的代价。
那次就有姜子牙参与其中。
我给帽子说这些的时候,他往往只是不断的摇头,但是什么也不说。
姜子牙输钱的次数很多,这也是两口子经常吵架的主要原因之一,老魏不参与,他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一直在外漂泊,他知道挣几个钱多么的不容易,但是他管不住自己老婆,只能独自发牢骚和赌气,比如故意扬起地上的灰尘、做饭的时候把锅碗瓢盆打的叮当直响这些。
每次姜子牙烦了就吼他几句,老魏也就悄无声息了。这一对夫妻成为麻友们谈笑和取闹的对象了。
在小区的麻将馆里只要是来的比较晚、玩一个通宵的人大都是可以划为赌徒系列的,他们白天或上班、或做生意、或者干脆就是在家睡觉。那个前面说过的没有职业的河南人在赢5万元的那段时间就是在附近租了房子住,白天睡觉,睡够了吃点东西就到麻将馆等着。
他们大多是打通宵,一直到早晨8、9点左右才散。我有好几次早晨上班早走的时候,都看到那个河南人一边揉着红肿的眼睛,一边到小区门口随便找一家做早餐的小摊吃早饭。
我们这些纯粹娱乐的麻将迷的家庭拖累重,或者家属管得严而从不打夜场,每次我们晚上打完了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在小包间里继续战斗。他们玩各种样式的赌博,有时候一把的输赢就达到上千元,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带着鼓鼓囊囊的包,我估计每天至少要带上几万元才能来。
有一次我问过帽子,他们里面有没有出老千的。
帽子一笑对我说,不可能,他们也就是麻将瘾很大,但是也可能会有人打“抬把子”。就是那些事先串通好,以各种小动作传递持牌信息,把其他人的钱赢来的这种方式,被称为打“抬把子”的。但是这方法很幼稚和低级,很容易被发现而遭到其他人的报复或者被闷黑砖。
帽子说老千们的方法与正常打麻将这类赌博的形式是一样的,只是他们靠手法和速度,以及障眼法等。那种电影上的变牌和神仙一样的偷牌,是根本不可能有的。当然更不是合伙来骗别人,虽然老千也是骗子,但是他们是高级骗子。老千靠的是真技术水平,他们的手法和速度极其快,普通的麻友根本无法看得到他们换牌的任何细节。
每次聊到这里帽子就哈哈大笑,然后眼睛里能看到很明显的轻蔑的表情。因为和帽子算是一起打牌一起吃喝的麻友,帽子对我们还是比较关心的。
有一段时间,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男人经常来我们小区打麻将,偶尔也被拉进小包厢里。与我们一样,开始大家也都不认识这个人,后来混的熟了,也只是知道他不是我们这个小区的,这附近有三十多个居住小区,人口大约五六万人,他说的小区我们似乎听过,所以也认为是附近小区的而已。
这个人长得很瘦小,而且特别难看,右眼还残疾。他打牌时很少和其他人说话,不怎么爱闹。
他在老魏和小尹的麻将馆都从来没有输过钱,没多久他就开始表现出被拉拢而时常打夜场的了,可是他场场都赢钱。
帽子从不与这人交谈和一起吃喝,虽然偶然面对面了,也只是笑一笑,我们开始认为他手气好,我和他打了三次都是输就不敢再和他一个桌子了。
帽子有一次晚上和我们一起吃烤肉喝啤酒的时候说,这个家伙的手底下有“活”,我们问他到底有什么“活”的时候,帽子嘿嘿一笑说道:“这些你们就不要关心了,天下哪里有打麻将的常胜将军,你们以后别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