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大牢。
相比起刑部和大理寺的监牢来说,宗人府的环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干净、整洁’了。
可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黄金锦缎之中的大皇子来说,这里几乎和地狱无异了。
“来人!这是什么该死的椅子,快快给我拿太师椅来!”
“这水里头怎么一股子味道?孤要喝山泉水泡的大红袍!”
“这菜怎么回事?!”
“……”
看守大皇子的狱卒脸都黑了,用棍子重重敲了两下牢房的墙,怒喝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太子呢?放你娘的狗屁吧,看老子搭不搭理你就完了。”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脏话的大皇子顿时也怒了,当即大骂起来:“放肆!孤可是太子!你竟敢如此对待太子,孤要株连你九族!!”
但他的这些话却让狱卒愣了一下。
太子?诛他九族?
这人不会是发疯了吧?
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如今他已经是谋逆的罪人了,只剩下祈求能活着苟延残喘的份儿,哪儿还能有这么大的心气儿?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狱卒连忙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自己的上峰。
…
“嗯?你说大皇子疯了?”
宗人府的宗令闻言一惊。
他是个满头白发,蓄着长须的老头子,因为在宗室之中辈分最高,所以被举荐成为了宗人府宗令。
此时宗令一拍桌子,满肚子都是火气,“怎么回事?莫非你们有人敢对大皇子动手了?!”
想到这种可能,宗令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说到底,大皇子也是皇室宗亲,在尚未正式定罪之前,可不是下头的这些蝼蚁们可以随意欺辱的!
来报信的人正是那狱卒和他上峰。
两个人当场就为自己叫屈。
“宗令大人明鉴啊!奴才等人怎敢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宗人府里头关着的,哪个不是皇亲国戚?就算犯了事儿,又哪里是他们敢私下随意动手的?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刑部尚书倒是笑呵呵地开口了。
“宗令大人何必如此上火?这些人可都是宗令大人的下属,他们的专业程度,想必宗令大人再清楚不过了,专业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不专业的事情来呢?宗令大人放心就是了。”
大理寺卿被挤在两个人中间,只好和起了稀泥,“尚书大人说的是。不过谋逆之事实在过于重大,宗令大人也是担心了些罢了。”
他只好两边都不得罪,把宗人府宗令和刑部尚书的情绪都安抚下去。
内心不由得哀叹一声,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联合办案也就算了,偏偏是和这两位。
见他们俩一点都没提起办案的事情,大理寺卿只好轻咳一声,小心开口道:“两位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案子……是不是该审了?”
光坐着干什么?坐着就能审出个一二三了?就能回复皇上了?
宗令勉强将自己的表情压了下去,“你说得对,此事不可拖延,还得尽快查明。若是有……”
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将后头的那句“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好尽快澄清。”给咽了回去。
宗令虽然固执,但他不是个傻子。
虽然到现在他都不觉得大皇子那个乖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案子还是得查。
刑部尚书也跟着应道:“是啊,该审案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心里头所有的小算盘都动了起来,被拨得啪啪响。
…
厉王府中。
一觉睡醒的沈令宜忽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一下子懵得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假的,大皇子居然真的在夜里带人带着人冲进宫里去了?”
李承和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有点不大能理解她兴奋的点在哪里,“……是啊,他收买了城门口和宫里的人,让那一百来个私兵顺顺利利地进了宫。”
沈令宜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和李承和一起往外头的花园里走去。
太医说过,女子生产的时候都会有很大的凶险,所以最好平常的时候多走走,也便于之后的生产。
所以李承和把这件事情记得牢牢的,每天都会在太阳最温暖的时候拉着沈令宜去花园里散步。
他这样闲散的样子,让沈令宜不由得好奇起来,“你虽然有计划,但是不是太闲了一点啊?人家在外面想着谋权篡位,你却在家里陪媳妇儿散步?”
沈令宜又回忆了一下她最开始见到李承和的时候。
“我记得,那时候你虽然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但实际上还是很有事业心的啊?”
她故意夸张地说:“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啊?”
李承和伸手想去拧一把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温柔乡太厉害了,把我这个很有事业心的人都给绑在了家里啊。”
沈令宜连忙往旁边跳开了一步,躲开了李承和‘魔爪’。
“你别逃!快过来让我捏一把!”
沈令宜一路小跑,一边笑哈哈的,“我肚子里有免死金牌,你可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