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眼里,虽然厉王的心腹临简回来了,不过厉王本人却还未回京呢。
仿佛听说,是去寻什么五百年的灵芝了?
呵呵,也就厉王这种有钱有闲的富贵人,才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吧。
京城里的人未免有些看不上厉王这样的做派,又或者是心里难免有几分嫉妒。
反正不知从哪里开始传起的消息,传着传着,就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令宜更是闭门不出,谢绝外客,在外人的眼中营造出一副‘无人撑腰,只能安分守己’的样子来。
而实际上,关在厉王府里的沈令宜则是享受着自在的清闲。
直到这一日,有人敲响了厉王府的大门。
“来的是谁?”
正忙着听小戏子唱曲儿的沈令宜百忙之中抽空问了一句。
婢女小声道:“是王妃的母亲,沈府大太太。”
沈大太太?
沈令宜这才将眼神从台上的戏子身上拔了出来,沉吟了一会儿,猜测不到她上门的理由,便吩咐道:“带去花厅吧,我整理一番便到。”
“是。”婢女福身应是。
于是大太太在花厅中坐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沈令宜。
她迎上来拉住了沈令宜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而后才笑道:“王妃如今的气色是越发好了。”
沈令宜也笑起来,“多谢母亲的挂念。您这回突然来,是为了?”
大太太嗔了她一眼,“身为你娘,难道来看看你也不行吗?”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沈令宜拉着大太太坐下了,笑着与她聊天,“只是最近我都闭门谢客,没想到母亲会忽然上门,还以为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那倒没有,家中一切安好。今日上门来,娘就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大太太垂眸看了一眼手边茶盏里的茶汤,汤色红艳明亮,清澈而无杂质,是上好的普洱茶叶。
这般的茶叶,别说是普通人家了,就算是高门大户里的小可怜人,那也拿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大太太收回视线,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温和问道:“娘最近听说,厉王爷仿佛看中了你,整天想着法儿地讨好你?”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沈令宜却叹了一口气。
“母亲也不是不知道,厉王一贯不爱循规蹈矩,行事全凭心情,最近他在京城里头搅风搅雨的,着实让女儿有些头疼呢。”
沈令宜按了按额角,表情看上去就不太舒服,“要不然,女儿也不会借着王爷出了京城的这个机会,闭门休息呢。”
这个答案仿佛出乎了大太太的意料,她脸上原本的笑意微微一僵,收敛了许多。
“是么,娘还以为……你们小夫妻二人已经两情相悦了呢。”
沈令宜摇摇头,眉眼低垂,十分安然,“两情相悦什么的,女儿实在不敢奢望。只求我们两个能够相安无事,让我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丧气话!”大太太蹙紧了眉头,不赞同地说道。
“夫妻之间,什么感情不是处出来的?”她有些不以为然,“你瞧瞧我和你爹,难道我们是那种恩恩爱爱的夫妻吗?”
沈令宜回想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说:“似乎不是呢。”
“对呀。”大太太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娘我性子强势,你爹看似是个软和性子,实则压根不服我的管教,我们两人这样都能过下去,你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她拉过沈令宜的手,轻轻拍了拍,“宜姐儿你呀,以前不说,自打从宁山县回来,娘就知道你是个聪明极了的性子,这世上大约只有你不想做,而没有你做不成的事情。”
一边说着,大太太盯着沈令宜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你想啊,如今京城里都说,你不过是个给厉王冲喜的王妃,无权、无宠,也没有背景强势的娘家,所以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她压低了声音,其中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宜姐儿,你是我的女儿,你与娘的性子是如出一辙的,不会愿意平白低人一等。若是有机会,你一定会迎难而上,掌握府中权柄的,对不对?”
沈令宜心中一动,这话听着……
“母亲,不知为何女儿在您心里会是这样的印象。”沈令宜卷了卷胸前的发丝,慢吞吞地说道:“但女儿一心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大太太立刻否认,“你别骗人了。”
“当初在沈府的事情,你以为娘不知道吗?若非你的手段,小赵氏和她女儿许淑怡,还有沈令萱怎么可能会一一被你斗倒?”
“她们会有如此的结果,不仅是因为她们算计不过你,同时也是因为你有心想要夺回被她们抢走的东西,不是么!”
面对痴狂起来的大太太,沈令宜蹙了蹙眉头,“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言罢,她还想伸出手去探一探大太太额上的温度,却被大太太‘啪’的一声将手打开了。
“你别扯开话题!”大太太眉头紧锁,颇为不高兴。
“……”
看来今天不说清楚,至少大太太这里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