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宜问他:“你最终的目的,究竟是?”
李承和讲述完了当年的事情之后,沉默了许久。
“……我想报复他,想让他付出弑兄的代价!”
从亲近的皇叔,变成了杀父仇人,李承和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眼睛已经被仇恨蒙蔽住了,一心只想报仇。
沈令宜安静地听完了李承和的话,并没有温柔地安慰他,倒是反问得十分直接:“你想当皇帝吗?”
“毕竟,本来应该是先太子继位,是你们这一脉的皇位。”
“无所谓。”
在沈令宜的观察中,李承和并没有因为她提到了“皇位”而变得贪婪起来。
相反,他还是那副恨之入骨的表情。
“我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想看到他付出代价。”
好吧,目前看起来是真的。
不过人心嘛,什么时候变了也说不定。
“行啊,那你自己估摸着吧。”沈令宜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去。
实际上,从她猜出临简的身份,还有他的目的的时候,沈令宜就已经深深地后悔了。
后悔她怎么这么慧眼如炬,从无数个男人里面,偏偏找了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夫君出来。
只可惜,现在已经不能退货了。
沈令宜有些遗憾地想道。
沈令宜的问题问完了,轮到了李承和向她发问:“王妃不想知道我的计划吗?”
“并不想,谢谢。”沈令宜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烦,而我只想过清净的日子。”沈令宜瞥了一眼嬉笑的李承和,如实说道。
李承和拉住了她的手把玩起来,轻声嘟囔着说:“那你之前不也帮我了么。”
他指的是上了花船的那件事。
沈令宜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顺带白了他一眼,“我上错贼船了,行不行?”
被形容成贼船的李承和反而眉开眼笑起来,“既然都上错了,那就错有错招,就这么过着呗!”
“你想的还挺美呀。”沈令宜都被他的厚脸皮给逗笑了。
反正不能离,至少现在离不了,就这么过着呗。
“别来打扰我的清净就成了!”
沈令宜一锤定音,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就把李承和给赶了出去。
“赶紧走吧你!要是有人注意到你一个下属经常进出王妃的屋子,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看你还怎么谋划!”
走出沈令宜的屋子,卸下了面具的李承和又变成了那个笑起来怪假的临简,“那,属下谨遵王妃的命令。”
他朝着屋子的方向郑重行礼,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倒也算是正常的举动。
…
本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会比较平静,沈令宜还想着找点儿话本看看呢,忽然收到了沈府大太太的亲笔信。
信中没有写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用非常焦急的口吻让沈令宜赶紧回一趟娘家。
沈令宜:“……”
这都还没到三朝回门的时候呢,不合适啊!
于是连夏也用这理由回复了沈府的人,将他们打发走了。
反正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了,让他们等着吧!
沈府来的是大太太身边的人,闻言只好苦笑道:“还请明日王妃能早些回府,老爷和大太太有要事相商。”
“王妃您说,沈府里头会是出什么事了?”关上门之后的连夏立刻就褪去了威风凛凛的表情,变得八卦起来。
沈令宜这会儿也在好奇呢,“我也不知道啊,我出嫁才两天,沈府里今天也是头一回来的消息,谁知道呢。”
连夏想了想,“也是哦。”然后她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去。
不过……
沈令宜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
——会不会,是和沈令萱有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想法自从冒头之后,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是,真的可能吗?
沈令萱不是正在郊外的别院里休养么,她难道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不成?
带着这样的疑问,第二天回门的时候,沈令宜也没有拖拖拉拉的,而是一早就在厉王府临简的陪同下,回到了沈府。
大太太这样一个习惯以精致面孔示人的人,居然都满脸的憔悴,着实让沈令宜吃了一惊。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连夏去指挥下人将带回来的礼品安置好,沈令宜在大太太的身边坐下,难免好奇起来。
大太太原本正撑着头闭目养神,听见了沈令宜的疑问,她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瞥见沈令宜的好奇之色,大太太随口抱怨了一句:“既然想知道,昨日怎么不见我派去的人?”
“那不一样,女儿可是厉王府的正妃。”沈令宜正色道:“若是还未到回门的时间就回了府,外头的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沈家?”
最后,她还补充了一句:“我想,母亲和父亲这般聪明的人,自然能够体会女儿的苦心,不会让女儿为难的,对吧?”
大太太一手撑额,闻言勾了勾嘴角,“宜姐儿你都这么说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