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是…？”陈寻不解。
那人想了想，换了种说法道：“你的立场，与目的。”
陈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这些是我会说的吗？”
那人轻声道：“你可以不说，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好。”陈寻回答的很快，“正义，毁灭。”
“毁灭黑暗，维护正义吗？”他讽刺笑道：“真是符合你的身份啊。”
“你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吗？”
“我从走上这条路就决定好付出一切。”陈寻冷冷道。
那人冷哼一声，低头喝着杯子里的东西，目光却透过散乱的头发，静静地望着他。
陈寻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门外的黑色似乎爬了进来，那人的心微微一颤，他清晰的感知到，陈寻神色里忽起的冷意。
“真是冷漠啊…罢了。”那人没纠结，也没有争论，“认识一下，齐绸，副院长。”
“你好，齐副院长。”他答的利落。
齐绸摆摆手，“说说吧，你想要的解答。”
陈寻眼角眉梢俱是冷峻之意，迎着齐绸视线，他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当时那句唇语的意思是‘海晚伞开’，这是边局的暗语。”
意识到齐绸破解了边局暗语后，他也没有藏着掖着说什么这不是暗语啦这种傻子话。
齐绸眯起眼，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暗语，很重要吗？”
“行，不重要。”陈寻锋利的黑眸里，泛起一丝戾气，“那你要不要说说如何通过逆位游戏吧？”
“很简单，不疯魔不成活，你自然能看到前方的路。”齐绸冷笑道。
“病院和竜丘的关系呢？”
“上下属吧，这里可以说是四相臣的选拔地，不是每次列位赛都能培养出新人的。”齐绸淡淡道，面无表情，“一般，会有一位【神】脱颖而出，代替原院长继续培养新【神】。”
“哦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列位赛，不过不重要，你以后会知道的。”
“应该不止一位四相臣在这里吧？”陈寻黑眸瞅向一旁，平淡无波。
“你已有答案，已有人选，何必来问我呢？”齐绸笑道，脸上的皱纹之多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笑着的。
“那你又打算如何摧毁我的信仰？”
齐绸呆住了，半晌，他开口：“看来你很清楚我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我想以一个提问者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齐绸用余光打量着陈寻的表情动作。
“可以。”陈寻面无表情，让齐绸的审视无从下手。
“你觉得你是以什么身份在维护正义？”
“殉道者。”他的声音不含任何情感。
“很特殊的回答。”齐绸淡声道。
陈寻的目光终于落在齐绸脸上，只有一秒。
“国家需要我对你们惩戒，我义不容辞，你们的运气不会长久。”
“但愿如此。”齐绸的脸上是贱兮兮的笑容，配上丑陋的脸庞，一时间竟让陈寻感觉到一种异类的惊惧。
“这条走廊很长，长的没有尽头，你是否如此感觉？”
“是。”陈寻如实回答。
“可我告诉你，他的实际长度并没有你的感觉那般夸张，他的实际距离，只有两百米。”
“两百米不够长吗？”
齐绸笑笑，“或许够，或许不够，可如果你需要照亮它，你的光明又是什么？”
“你想听真话？”
“当然。”
“我做不到。”
齐绸狐疑道：“这不正是你所做的，所信仰的吗？”
“光我不够，真正的光明，不只是属于我。”陈寻平静道。
“那你认为？”齐绸问道。
“真正的光明，是潜藏在万万人心中的微小火苗。”
“一星火光点亮一盏油灯。”
陈寻一顿，冰冷的眼眸中泛起一小片波澜。
“这盏灯只能孤独的照亮一小部分前行的道路。”陈寻声音微微颤抖，小到不会有人听得出来。
“千里暗道，目之所无穷尽也；一盏孤灯，更照不亮万顷至暗。”
陈寻扬起头，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一丝浅浅的昂扬，“在这时候，需要一个人手持火炬高举前方，而我，便是这个殉道者。”
“你不怕死？”齐绸冷声道。
“死去一个我，还会站起千万我，你们的目的不止贩毒，根据臧风更所说，更多是报复，你们不会成功。”
齐绸怒了，“你懂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不公，有多深的仇恨，这不是你们颠倒黑白不顾一切，让无数家庭家波人亡颠沛流离的借口。”陈寻的眼神中锋利的刀芒刺穿齐绸。
齐绸冷笑一声，“我迫不及待撕烂你的信仰。”
“我等着你。”陈寻从上而下俯视齐绸，早没了一开始的那一丝恐惧。
这一刻，陈寻面色竟有些慈悲之样，隐隐约约，好像有赤红的光，闪烁在他身上。
离开负二楼时，陈寻是挺直腰昂着头的，等了许久的黑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回到了寝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