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一听,愣住了,脸色羞红。
温宏教过王崇云和刘延晦,自然也教过陈拾命,可陈拾命不好意思承认,因为是他自己不中用,什么也没学会。
这点,陈拾命是断然不会讲给姜荣听的。
二人围着篝火又是一阵畅聊,偶尔也会一块儿爬到自在峰最顶上,靠着石壁仰头数天上的星星。自在峰长得极高,夜景极好。
每每这时,总能看见一道身影在星空下疾驰而过,往碧落崖方向飞去。
“王师兄又去练剑了。”陈拾命指着那道身影对姜荣说道,语气里满是羡慕。
只要见到王崇云,姜荣就知道陈拾命会吹嘘一番这位王师兄如何如何,然后结束二人的欢乐时光,偷偷返回青阳宫了。
对于这位王师兄,姜荣一直都很迷惑,他总觉得这位王师兄不是很喜欢自己。每每瞧见他御剑前往碧落崖修炼,途经自在峰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荣都能感受到这位师兄好像在看自己。
眼神犀利如剑,剜心挖骨,冰冷入髓。
以前被他看上一眼,姜荣能做好几宿的噩梦,无不是这位王师兄握着手里剑,边追着自己边喊着:“孽障,拿命来!”
后来姜荣听陈拾命讲过几次王崇云后,再看到他便不怕了。
等陈拾命下了山,姜荣便也回了茅草屋,倒头就睡,翌日起床后,出了门第一件事便是练字。
姜荣跑到净心湖,拿出毛笔蘸水,随即落笔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歪歪斜斜写了个“风”字。
他会得字不多,就四个:姜荣,风雷。写的最好的,是姜荣二字,也就是自己的名字,可这“风雷”二字不管怎么写,师父看后都会摇头。
姜荣看着这个风字,总结经验后,随即又蘸水润笔,在风字旁落笔,无比认真地写了个雷字。
两字一大一小,一歪一正,看上去别扭极了。
姜荣皱了皱眉,哈了口气将“风雷”二字吹干,又提笔沾水,写下了一个“好”字。
这个“好”字,是姜荣上次偷偷溜下自在峰,遇见那位生得极为好看的刘师兄教的。
当然,这事师父压根不知道。
那日夜里姜荣无聊,便偷偷跑下山去想找陈拾命玩,却误打误撞地进了青阳宫南边的藏经阁。
刚推开门进去,便看见那位刘师兄坐于案前,涌进藏经阁的晚风吹得烛火微颤,吓得姜荣立刻就要退出去,却被刘延晦叫住:“小瘸子,你过来。”
姜荣见刘延晦叫自己,本想走的,可见他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便听话地走到了刘延晦跟前,心里却还是有点畏惧。
“小瘸子,你该叫我什么?”秀眉清面的刘延晦合上手中书卷问。
姜荣哆哆嗦嗦不肯回答。
刘延晦笑了:“你莫不是和小拾命玩久后,脑子也被传染笨了?”
姜荣听罢,这才犹犹豫豫说道:“刘……刘师兄?”
“嗯!对着哩!”刘延晦笑了笑,“赏你个好字!”
说罢,便伸出手指在姜荣的眉心处写下一个“好”字,一边写,一边说道:
“趁你的脑子,还没被小拾命完全传染笨,听师兄的话,别和他玩了,听见没?”
姜荣只觉得眉心冰冰凉凉的,心说好字原来是这个感觉,一下便记住了,完全没注意刘延晦说了什么。
刘延晦写完字,见姜荣没理自己,便又说道:“姜荣,离陈拾命远点,听见没?”
姜荣看着这位冰肌玉骨的刘师兄,点头如捣蒜。
见状,刘延晦笑了,拍了拍姜荣的脑袋:“行了,回去吧。”
于是,早就想跑的姜荣便赶忙冲出藏经阁,连陈拾命也没去找。
事后那几天,姜荣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刘师兄找师父告密,可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
姜荣觉得,这位刘师兄可比王师兄好多了。
想着想着,姜荣便又接连写了四五个“好”字在石头上。
陈拾命是知道姜荣会写好字的,他还给姜荣解过这个字,说是女人和男人抱一块,就叫“好”。
姜荣当时看着陈师兄那张满是坏笑的脸,就觉得这个字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姜荣写累了字,便收了毛笔,一瘸一拐地往山林里走去,想去找点果蔬。
他进了林子,便可以爬上树,用双手在树丛间攀登,不用在地上走,没了双腿缺陷的束缚,反倒走得快些。
这自在峰那些地方有什么,姜荣这两年都摸索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正往自在峰东面去,那里离青阳宫最近,有出低洼地,长了一片竹林,正是二月份,那儿的竹笋刚刚冒尖,口感极好。
等姜荣到那儿时,却看见了一团从未见过的红包包,像个小球,正趴在竹林地里,在一片沙黄的落叶堆里格外瞩目。
姜荣从未见过那东西。
在这自在峰上,见了姜荣还不跑的东西,也算是稀奇了。
姜荣装着胆子走进那团红包包,心里竟然有些兴奋。他伸手拍了拍那个红包包,问:“喂喂,你是什么?”
那团红包包转过头来,原来是个穿着红袄的女孩,脸又白又胖,在姜荣眼里看来,就是个加大版的花生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