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没休息。
“啊……”敖舒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问韩庭明:“话说你到底打算送他去哪儿啊。”
这一次,韩庭明竟出奇地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道:“青阳宫。”
“青阳宫?”敖舒皱眉思索着,想起来这尚崇佛法的西牛贺洲里,确实有间道观。
只不过那观里的掌门,似乎脾气不太好。
由此,敖舒便又问:“万一人家不愿意,你怎么办?”
“无妨。”韩庭明摆摆手,“这天下坐禅修道的,与我韩庭明都算得上半个朋友,有商量的余地。”
说罢,韩庭明突然狡黠一笑:“何况这娃娃,同那青阳宫有缘着哩!”
敖舒见韩庭明那贼头贼脑的模样,知道他多半都算计好了,便不再过问。
又是几日的舟车劳顿,三人终是进蜀阳国,走到了那青城山下。
望着那布满青苔的长长石阶,还有两侧张牙舞爪的老树,立于山门之下的敖舒皱了皱眉,只觉得胸口发闷,道:“我就呆在这不上去。”
“山上那人似乎不欢迎我。”
“行吧。”韩庭明也没有过问,拉着姜狗儿的手便踏上了石阶,朝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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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宫外,一身着玄色道服,约莫八九岁年纪的孩童,正低着脑袋,用手中的竹条扫帚清理落叶,忽然便立住了脚跟,抬起头来望向那长长石阶,朝山下望去。
远远地,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
果然,只见一着白袍的男子朝山上走来,嘴里还气喘吁吁地嚷嚷着:“唉……这破石阶还是这么难走……”
那道童眯起眼睛,似乎想看得真切些,待看清那人模样后,便有些喜出望外道:“诶!是韩师叔!”,说罢便放下扫帚,朝韩庭明跑去。
韩庭明见有人来接待,便收起了脸上的疲惫,朝那小道童寒暄:“哟,小拾命,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啦?”
“嘿嘿。”小道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又问:“韩师叔,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啊?”
说着,道童便看见了躲在韩庭明身后,畏畏缩缩藏着的姜狗儿。
“韩师叔,他是谁啊?”
“不急不急。”韩庭明挺直腰杆指了指山顶,“进了青阳宫再说。”
“对了,你那师父和两位师兄在观里吗?”
“在的。”小道童点头如是说道,“大师兄和师父在碧落崖,二师兄则正领着大家做早课呢。”
“嗯,甚好甚好。”韩庭明听罢,频频点头,捻着脑中幻想的长长胡须道:“若弟子皆如此,我道当兴啊!”
二人言语间,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青阳宫外,越朝宫内走去,便越能听见青阳宫弟子诵经的声音。
进了宫内,便见大殿里坐满了诵经的青阳宫弟子,那端坐在最前面领课的青年才俊,约莫十六七岁的光景,便是这小道童口中的二师兄刘延晦。
刘延晦听见了宫外的动静,便收了手中经书,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香烛,早已燃尽,便抄手起身,朗朗道:“今日早课结束了,诸位都散去吧。”
待众师弟离去,刘延晦便看见了大殿外的小道童,便嬉笑着走近他,伸出那连女子也会嫉妒的修长手指,捏着那小道童的脸蛋,乐呵呵道:“陈拾命,你不在宫外扫地,怎么到大殿里来了。”
“你告诉师兄,是不是偷懒了?”
“师兄,痛……”那被刘延晦叫做陈拾命的小道童费了好大劲儿才挣脱出来,接着便躲在了韩庭明身后,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脸蛋,不依不挠道:“分明是师兄偷懒了,先前早课时,师兄可是在道祖面前小憩了会儿,我都看见了。”
“师兄,师父常说咱家道祖是掌雷的,你对他如此不敬,小心被雷——韩师叔救我!”
陈拾命话还没说完,刘延晦便已经不怀好意地走近,吓得陈拾命朝韩庭明大声呼救。
被陈拾命这么一提醒,刘延晦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身穿白袍的男子,正是那位老夫子的门生,按辈分讲,自己也得叫声师叔才对,见此,刘延晦便收了先前的散漫,抄手弯腰,恭恭敬敬道:“韩师叔好。
“嗯……”韩庭明点点头,煞有其事道:“刘延晦,以后可不能捉弄小拾命了。”
“那是自然……”刘延晦讪讪应和。
“哼,叫你欺负我……”有了韩庭明撑腰,陈拾命便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围着刘延晦转圈做着鬼脸,而后便趁着韩庭明的余威,赶忙跑到了宫外,做起先前未完成的杂活来。
见小师弟陈拾命走远,刘延晦才抬起身来,细问道:“不知师叔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嘿嘿,”韩庭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刘延晦,我送你个娃娃当小师弟,你要不要?”
“啊?”刘延晦听得满脸迷茫,一低头才看见,那韩庭明身后还藏着个小娃娃,正怯怯地望着自己。
那娃娃右手死死拉住韩庭明的衣襟,生怕丢了的模样,嘴里还喃喃道:“大哥哥,你不是要带我找爹娘吗……”
刘延晦,看着姜狗儿,好生端详了会儿,眉眼也是越看越低,心里似有些不解,便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延晦资历浅薄,只知好坏,不懂决策